。她扬起苍白的脸,闭眼感受冰雨呃如果无视她手上血与水混合不断往下滴的剑和几十具妖鬼尸体的话,或许会更好。
有人买通了妖鬼,不想秦璋活着回去。无惜就知道螽狐不会派给她这么简单的任务。
黑皮长靴踏在地上布满血水的沟壑,溅起一朵朵水花。他走过,宛若踏彼岸花而来的神祇。雨越来越大,在白杨伞四周落成一道水帘。
像帝王的玉旈。
秦璋看不见她,只能躲在暗处见一个个妖鬼气管或者血脉被切断,变成尸体。
无惜吐气,睁眼,走向他。
再过两个村子,就到东鸣一座大城,秦璋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不过,最近的追兵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个地方没有客舍,她只好操控秦璋腰上香囊,指引他去个漏雨不太严重的屋子避一避。然后,给他做吃的。
锅里的粳米粥咕噜咕噜冒着泡,散发米类特有的清香。小炉旁摆着解开封印的各色糕点。枣泥拉糕c糯米卷c蜜蕊糯米丸子它们都吸满秋末昭黎的雨雾腊梅香,静静地注视着她。
秦璋看见一堆食物,两眼放光,朝半空抱拳,知道她能听见:“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无惜觉得自己快成奶娘了。
越往京城走,越冷,天上不下雨,开始落雪了,即使是初春,天气也没暖多少。
这天夜晚,秦璋在官道旁走错路,遇到一群北朔商人,他们很快接纳秦璋,搭了帐篷,明亮篝火把围绕在它身边的每个人都镀上层金色,有点儿像金身神佛。烟尘滚滚而上,雪花纷纷而下,穿厚重皮草大衣的北朔人们在它周围或手舞足蹈,或喝酒谈天。
雪难得小了点,地上积雪混合枯枝,踩上去跟绵沙一样窸窸窣窣。无惜坐在雪地上,一手捧着炭露,一手不断地揉着膝盖碰青的地方。秦璋一直在她视线范围内。
他刚学会几句北朔方言,就迫不及待上去和人搭讪,遇到实在解释不通的地方就用肢体笨拙地表达。要不是他笑得委实真诚,而且又有些傻里傻气最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那些看见大群妹子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秦璋身边的北朔汉子,早已磨牙擦掌要把他丢到极渊尽头去了。
虽然如此,但无惜还是很担心,以秦璋的健硕颀长的身材好像最近有点长膘了和那张人神共妒的脸,那些性格火爆正血气方刚的北朔少年会不会给他放冷箭
鲛弱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乌木折扇在手里摩挲:“你这头小猪呀,怎么总是吃”
“你才是猪。”无惜看着炭露,“不是你说,要我多喝的嘛。”
鲛弱不说话,只是笑。薄薄春裳在风中一动不动。
无惜看向他:“鲛弱,下雪了,别穿这么少。”
身上一冷,她打个哆嗦,惊觉自己躺在雪地里睡着了。手上的哪里是炭露,原来是一个药瓶。一根肋骨隐隐作痛。
她把头埋在膝间。
遑集河苑有大片空房子,云烬将它租赁给自己的朋友们。无惜睡醒一觉,披了大氅坐在窗边,等伤口静静结疤。从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架水廊桥上忙忙碌碌搬箱子的仆役。
脸有些烫。额头也是。
无惜正思考,叫厨房做红豆糕还是玫瑰团子,门口响起朗朗笑声:“嫂子,我来了!”
“氤儿。”她扯起一个笑,果见云氤摘了风帽搓着手过来:“嫂子怎么天天待在屋里,也不怕闷!来,我们走走去。”
紫岫上前扶她。
“这几日风雪又大了,你还跑来跑去的。”
云氤一脸无谓:“多跑跑,总比在府里闷得好。我听穆哥哥说,你的肩膀受伤了,是怎么回事?苑里的下人们真是愈发怠慢了!”
无惜忙说:“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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