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麻烦得很,不过也怪自己。几年前出任务太轻敌,被鱼妖骗喝下有剧毒的茶。本来她想入轮回道换具身体,但想到现世又有些不舍。后来是掌柜和鲛弱费了很大的劲才帮她补好,虽是如此也或多或少有些后遗症。她的胃像百八十岁的老头儿,时不时就得歇下来喘口气,头晕目眩的感觉委实不好,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药物,也只能和炭露将就将就了。
阁楼,无惜窝在软软丝被中,刚醒,鼻腔充斥着悠悠药草清香。是种很熟悉的味道,应该是楼下人家在做药膳吧。
她在一堆被子里伸个懒腰,就再也不想动弹了。迷迷糊糊中,眼前闪过一道光,熟悉的药草味更浓了。
无惜费力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琥珀瞳,吓了好大一跳。
鲛弱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头,笑眯眯地把装有黑褐色药汁的骨瓷碗塞到她手中:“以后别上街买,那些顶多安神助眠。”
她喝口炭露:“你怎么知道”
“跟你说话一开口满嘴的药味我闻不到?”鲛弱说着用竹箸沾了点在唇边,伸出舌头一舔,皱眉:“太苦。”就要往里面倒蜂蜜。
无惜慌忙移开:“别动!我不怕苦,别倒了啊!”
照鲛弱的味觉,倒一罐蜂蜜也不算甜的。
他依言把罐子收好。无惜这才发现他抱了列木格子。一色清的透明毫无杂质的石英罐,水晶一样。木塞封口,罐内装着颜色深浅不一的各种蜂蜜。有的快见底了,有的还满满的。
鲛弱注意到她的目光,一一指给她看:“这是枣花蜜,这是槐花蜜,那个,桃花蜜c菜花蜜c荔枝蜜c百花蜜c紫藤蜜c桂花蜜c玫瑰蜜。”
无惜挑起槐花蜜:“哇”
“槐蜜性凉,你不能喝这个。”他拿掉她手上的罐子,“等下我去买小麦粉,做花饼。”
“厨房里有。”无惜说。
鲛弱把瓶瓶罐罐放在樟木多宝格上:“我刚才去了看,就差小麦粉和鸡蛋。你要吃什么花?”
“梨花?”
“不行,太凉了。”
“玫瑰。”
“好。”
喝完炭露,鲛弱来收碗时,她忍不住说:“你去青楼干吗?”
“还能干吗?”鲛弱邪邪一笑,又恢复正经,“去赎我一个已故下属的妻子,她在那里做清倌。”
“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关心体贴?”无惜脱口而出。
鲛弱看她一眼:“干吗这么说?”
“我觉得你对雀衣,不像未婚夫妻”她犹豫好久,“你可以把自己下属的妻子从青楼赎回来,却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肯见一面,这是为什么?”
鲛弱看着她,突然笑起来。“所以?”
“所以,”无惜深吸口气,“你用不着对我那么好,给我煎药和我开玩笑啊什么的,都没有必要。”
鲛弱笑了声:“你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嗯”
“我知道你有很多过去,是我不能知道的,鲛弱,你明白我对你,只是朋友,所以不能要求你只对一个朋友好。”她努力整理措辞,不去想在焦楼听到的东西。“但朋友之间,也是要有区别的。”
鲛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你说说,是什么区别?”
“你不能对我太好我是说,你若把我当下属,就不要对我好,若是把我当朋友,更不要对我太好。”无惜鼓起勇气,“如果你对我太好,我看到你对别人和我一样好,会难受的。”
鲛弱俯首慢悠悠转动尾戒:“你这算是,吃醋了?”
“我是认真的!”她这句话说得有点大声。“有时候真觉得你可怕,对越亲近的人越冷漠,比如雀衣,还说是什么情种”
鲛弱呆了一瞬:“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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