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没有再细想下去，他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思考过后发现自己涉足太多便急急地收回了脚，没彻底踩下去，却也在沼泽上留下了一个浅脚印，多一分下沉，少一分不知。

    在疗养院里面的那几天，并不是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在他的精神稳定下来的第一时间内，就有人向他取证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在沈从口中得知那一天总共有三十七人自杀后，他就对这件事上了心。

    只不过为了让病人能够得到更好的恢复环境，疗养院基本上是彻底隔绝了对外的通讯。如果不是沈从的来电被医生允许了，估计他直到出来才知道不止楚华区一处地方发生了这种事。

    条件有限再加上精神状态不佳，林平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调查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的新闻，也处于某种隐秘的心理，半强迫地让自己转头忽视它的不对劲。

    而到了现在，已经能够窥探到其中端倪的他硬生生地在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时停了下来。感觉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他不是变成极端主义者就是变成自杀的三十七人中的一个。

    此时楚华区的保护者负责人办公室里，负责人正和一个男子对峙着。

    男子拥有那种放在人群中也能够一眼辨认出的特质，眼神直视与他隔了一张办公桌坐着的负责人，平静且淡定地听着负责人的话语，一副掌握着谈话的主权的不慌不忙的模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男子这样说到，“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坏处，危险是到哪都有的，先生。”

    “这一点我当然是知道的，”负责人目光深沉，眉间的法令纹是那样深刻，与男子年轻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但是你要知道先生，我总要对我手下的人负责，他们并不是在为我工作不是吗？他们是在为政府工作，而我只是在这样的前提上履行着我的职责，况且在我看来先生你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我提出的要求？”男子耸耸肩，“我想先生是有哪里搞错了，我不过是一个可悲的传声筒，并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力，上面的命令我无法更改，看着这样的情况我也很无奈啊负责人先生。”

    “不管我是不是搞错了，”负责人低头看着自己相互交错的手指，“有一个前提是你上面的人没有搞明白的，我这里并没有多余的人头。”

    没有多余的人头。陆择时咀嚼这这一句话，就他所知，往年充当保护者的旅行者可有不少。

    这真是再常见不过的推辞手段，如果对方认为自己会相信也未免太过于天真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负责人能够拒绝的，或者说上头的这个命令本身就是强制性的。他的“传话”只不过是为了不让负责人激起反抗情绪。

    他对探究负责人拖着不给人的原因没有任何兴趣，因为不管怎么说这种条件也不是他说给就给的。何况随着谈话的进行，不久他就会知道负责人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想敲竹杠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上面拨下来的款只有那么一点。

    “是吗？”陆择时不置可否地看着负责人，很体贴地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谈判的时候撕破脸皮真的是只有白痴才可以干得出来的事情，陆择时自以为是一个脑子还不错的聪明人，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我对于前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也表示十分痛心，”负责人稳稳心绪，“你要知道我们这边可是有一个不怎么走运的接引人被那种画面惊吓到了，最近——今天还是昨天他才从疗养院出来，但原谅我说出这种话，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保护者牵扯到这里面。”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少，”陆择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现在这个时代早就被淘汰掉的翻盖式打火机握在手上把弄着，“而且我觉得上面的命令不是那么好违抗的，现在似乎已经不是‘做不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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