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于报恩。她不想亏欠他人,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好心人救济。她出嫁那日,冷清得很。至于嫁礼,只有一件母亲做的红袍。可她至始至终都是个高傲的女子,她没有落泪也没有向他人抱怨过什么。唯有在安归面前,放下了自尊,像一只小犬般顺从。可是眼前的人,不管她为他付出多少,都不会怜惜的。因为安归认为,强者不需懂如何怜惜,王者更不需要。
范旸笑道:“奴为郎君放下了妇道c放下了尊严,换来的却是奴错了”
泪不自觉得流下来,滴落在腕上,和着麻绳边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安归见她这番模样,想起了今早摔倒在地上的刘珂,眼中泛起一丝涟漪,过了好久才说道:“是我错了。”
说完,将腰间的锦袋摘了下来,放于她的掌心。之后,便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范旸觉得捧在手里的不是钱,而是千斤重的巨石,她眼神涣散,说道:“奴还是不明白”
永远都不要揣度安归的心里,因为他的心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吱——”一肢麦色粗壁将房门打开。
荼蘼向门处看去,见是安归,行了个礼。安归示意她出去,她担忧地望了眼刘珂,又到门前驻足片刻才离开。
安归看着案上的三支发钗,笑道:“女儿家的心思若美姬只心怀簪宝红妆,那便不是美姬了。”
刘珂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子,也不慌乱,冷静地说道:“妾终究是女子,也喜欢这些簪钗步摇c朱砂脂粉。”
话落,便把三根钗子放进了妆奁中。
谁料安归从袋里掏出三枚钱币,一枚金质五铢钱,一枚青铜针首刀,一枚银质第纳尔。他将三枚硬币摆放在漆案上,问道:“美姬可知这三枚钱币分别来自哪儿?”
她顺着看去,只觉得前两种看着熟悉,最后一种是没见过的。
安归见她不语,自回自话:“第一枚来自中原,是美姬故乡之币。第二枚最早也是中原之物,但后来落到了匈奴人手中。这第三枚来自大秦,商人往来,到了楼兰。”
安归口中的大秦并非史书上的嬴秦,而是汉朝的古罗马。刘珂看着那枚银色圆币,想着秦半两是方孔圆钱,况且是青铜币,这钱币实心人面,断然不是嬴秦货币。她好似在江边垂钓之人,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头打散了池中鱼儿,也扰了她的思绪。
她正想起身离开,安归却说道:“我是生长在压抑中的人,虽为王,却不能喜c不能乐c不能哀。你眼中的我或许是个恶魔,满心城府与欲望。但只要是人,就有欲与思。你何尝不是猜忌c敏感?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片江山下,我们不配‘安于现状’!三国之中,必然有一方会伤。我不希望那是我的国家,我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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