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幸之直睡到正午方睁了眼。
屋内静谧无声,冰笼静静散着寒气,远远听见有人在训斥小丫头。宋幸之缓缓调息,摸了摸床边的油纸伞,才坐起身来。
有些口渴。一个丫头也看不见。
耷拉着鞋,到了屋外,才看见木酒与一溜的大小丫头正在挨训,吴妈也在其列。
宋幸之皱了皱眉头,清了清嗓子,“怎么了这是?”
训人的那婆子转过身来,见着宋幸之,皮笑肉不笑:“是夫人吩咐的,小姐病了,这些婢子却忘了告知公子,害的小姐一直等着公子,着实该训。”
“晚晚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昨日芙蓉楼回来就犯了旧疾,夫人守了一夜了。”
“怎么都没人来告诉我一声?”
那婆子冷笑:“大约是公子读书太忙了,这些婢子不忍心告知吧。”
宋幸之认出来了这婆子,是苏夫人自家带来的乳母,见着苏夫人不喜欢宋幸之,没少短过他院里的东西,也没少给他院里的丫头婆子使绊子。
宋幸之冷眼看她:“即便如此,那也是我院中的事,我自来教训便是,就不叨扰您老人家了。”
那婆子笑得有些不自然了,不知道这位今日是怎么了,往常这院里得事从来不管不问,今儿忽然给自己些颜色看了。
不过宋幸之到底事苏献得外甥,婆子纵使得了苏夫人的话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陪着笑,道:“老奴这不是看着公子忙,想着帮公子管管这些无法无天的下人,不过既然公子这么说了,老奴也就不多事了。”说着行了个礼就走了。
宋幸之这才现了脸上的恼意。晚晚病了,竟没人来告知他。看了眼院里跪着的缩着脖子的一群,越发生气。
“还跪着做什么?要我就这样去见晚晚不成?!”
………
………
晚晚喝完了药,阿端赶紧塞了颗梅子到她嘴里。心惊胆战的,生怕苏夫人看见了。正当苏晚晚含着那梅子,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忽听见屋外人声嘈杂。
阿端蹙了眉头,这些小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上道了,眼见着苏夫人不在就吵嚷起来了,正待起身去好好教训她们,却见桃花眼的翩翩少年掀了珠帘进了里屋,下意识的将满腹的牢骚都吞下去了。
“阿幸哥哥!”
宋幸之紧走几步坐到晚晚床边,见她小脸素白,唇色惨淡,皱了眉:“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成这样了?”
晚晚嘻嘻的笑:“怕什么,那乞婆说我十七岁才到大劫呢,还有三年呢,还早呢。“
宋幸之忍不住给她一个爆栗:“小人说话没轻没重的。“
晚晚略有些委屈的揉揉脑袋:“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宋幸之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来了吗。“说着便随手拈了颗梅子,”说起来,舅母不是一向不让你吃这些的吗,怎么今儿让了?“
苏晚晚一吐舌头:“哪里让了,这是我让阿端偷偷藏的。“说着,阿端便将那一小袋梅子都收起来了。
宋幸之笑眯眯的,“那改日我出门的时候给你去甜食铺子多带几罐,只别吃坏了牙就好。“
晚晚原本因病而略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我就知道,阿幸最好了。“
宋幸之摸摸她的小脑袋,晚晚一把捉住了他的手,阿幸的手很细很白,有些像女子的手,只是手上却有着许多老茧。虎口与食指的老茧是为了练剑,无名指上的茧子是为了写字。
苏晚晚反复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老茧。
她很喜欢这些茧子。阿娘手上没有,阿端手上也没有,只有阿幸有。
“我也想去书院。“晚晚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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