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诸侯动向他自是一清二楚,当中由以其世敌李克用所在河东为甚,但是他明白,夫人张氏这么说,那么这个变动一定是他所没注意到的。
“夫人请明示。”朱温毕恭毕敬。
张氏道,“今年七月,那契丹酋领耶律阿保机率众攻掠河东代北诸郡,虏获牲口数万,马牛羊不计其数;九月,阿保机于潢河(西辽河支流黄水)之南建龙化州,并在城内建开教寺。”
“这些本王也有所耳闻,而让本王不解的是,依照李克用的实力来说,他决不会允许自己眼皮下发生这些事,但却迟迟没有作为,反倒是卢龙节度使刘仁恭那个小人长了回志气。”朱温不解。
张氏道,“不错,刘仁恭多次偷袭契丹部落,而且屡试不爽,这个月初不久,这刘家父子设计生擒耶律阿保机的妻兄阿钵入寇,耶律阿保机而后以重金赎回。”
“夫人,您所说的这些,本王是知道的。”朱温不解为何妻子跟自己重申这些。
“可是将军…”张氏声音略微变了变,“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虽说如今颇具势力,但是与李克用相比,仍是相去甚远,河东遭到契丹侵犯,为何大的不出头,小的却争相勇斗呢?”
朱温眉头一皱,重重点了点头,“是啊,夫人说得对,不知夫人有何见解。”
张氏侃侃而言,“契丹一族对我中原恺趣已久,奈何其居于北,若想进犯必与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正面冲突,可是沙陀族朱邪一脉当年曾北逃鞑靼,在北方颇具威名,又镇守河东多年,契丹必是对其了解极深,自知不敌,才罕有进犯…”
“哎!~夫人,你怎是一直在长他独眼龙的威风?”朱温不满。
“不错,李克用独眼龙、飞虎子这两个别名即便在契丹族内也是威震百里,而这个耶律阿保机却胆敢屡次进犯河东,抢夺物资,臣妾做了个假设。”
朱温一听赶忙道,“夫人请讲。”
“这耶律阿保机在河东所杀之人,所抢之物,或许皆是他卢龙节度使刘仁恭麾下所有。”张氏吐字,落地有声。
朱温一愣,旋即点头道,“所以他小人刘仁恭才会主动与契丹冲突,可是…夫人怎地如此确信?”
张氏微微摇头道,“不,开始臣妾也只是这么猜想,但这次契丹来袭,晋王李克用却不肯发兵,便使得臣妾确信起来,这很有可能是李克用的一石四鸟,必中其二的不败之计。”
朱温刚刚听明少许,却又被这“一石四鸟之计”搞得一头雾水,躬身道,“还请夫人明示。”
张氏前踱两步道,“请问将军,倘若他河东霸主晋王李克用不肯发兵,那么该谁来北上拒敌?”
朱温想了想道,“按照各藩镇势力分布来看,若是他李克用不肯发兵,那么第二人选理应是卢龙节度使刘仁恭,虽说他的实力不济,但凭借雁门、麟州两道天险,区区契丹应还是敌他不过的。”
“不错,”张氏点点头,但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李克用对刘仁恭恨之入骨,当年刘仁恭危难之际,李克用收留于他并待其甚厚,攻陷幽州城,派刘仁恭留守,而此人却背信弃义,做了卢龙节度使后便与李克用划分瓜葛,后者大怒亲讨幽州城,却难料大败而归,倘若刘仁恭派兵北上拒敌,那么本就实力远逊于李克用的幽州,不就成了李克用的囊中之物了吗?”
“夫人说得有理,那么这其一便是…”
“不错,这其一便是借契丹大军兵临城下之际,夺回幽州,消灭刘仁恭。”
朱温点点头,心生敬意,对于自己的这位夫人,他是永远的敬佩非常。
朱温再想了想道,“不过若换了我是刘仁恭,在老虎爪下尚难自保的时候,绝不会再分兵北上,即便朝廷指派,也会置之不理,毕竟如今的唐朝廷,已全无威信可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