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是有好奇心,我还未开口问你,你已先发问了,有意思,有意思。”说着傅灵松将大碗酒水倒入腹中。
儒生闻言微微一怔,而后自嘲地笑了笑,“是么?失礼了,道兄若不想回答,全当小生没问吧。”言罢也自饮一碗。
傅灵松放下酒碗擦了擦嘴角,答道,“贫道来夏州纯属路过,在路上看到喜好的酒水和有趣的人,便小留了几天。”
“从大雪山回来?”儒生随口问道。
“嗯,闲游至此。”
儒生抿了抿碗中酒水,道,“道兄晚我一日至此,又说有有趣的人,应是指小生吧,不知道兄有何贵干?”
“那日贫道来此填酒水,遇到公子,见公子年岁不大,气宇轩昂,却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便留下看一看。”傅灵松嗤笑道。
“哼,道兄莫不是有何怪癖吧?”儒生打趣的口吻。
………
“哈哈~~”二人顿了顿,皆是一阵大笑。
傅灵松继续道,“贫道这一留,发现公子数日连饮,作息紊乱,不食油盐饭菜,八日下来也无大恙,身材如此瘦弱,你若不得道家心法便是有深厚的内力护体,单论这股内力,怕是普天之下也无人可出其右,像公子这样的高人,怎会在这夏州醉酒?施主究竟何方神圣啊?”
儒生的酒碗僵在了手上,半晌后方才放下酒碗,仰面抬头,视线跃过窗帘望向星空,“我是谁…不知道,宛如这夜下星象,万万千千,捋不出头绪,才耐人寻味。”
“公子以星象比作人,是否有些牵强?”傅灵松道。
“哦?”儒生挑眉道,“这观星术,以星喻人,不是你道家自古流传的么?”
“这话公子说得对也不对。”
“怎讲?”儒生饶有兴致。
“阴阳五行,占星卜卦,都是在祖宗留下的‘易经’中钻研参透而来,取天地万象集祖师老庄智慧,方有后世道家,”傅灵松拄着腮帮,用筷子拨弄碗中酒水,打散倒影,继续道,“那时道家初成,出现了一少部分对阴阳五行,占星卜卦特别热衷的人,到了战国末期,这股人脱离道家自立门户…”
“道兄说的可是阴阳学派?”
“不错,要说这阴阳家的创始人邹衍,他与你们这帮儒生倒还颇有渊源。”
“哦?”儒生来了兴致,“小生洗耳恭听。”
“邹衍本是先学的儒术,后攻阴阳五行,而到了汉朝董仲舒那里,他将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与儒家显学相结合,之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阴阳家方才就此绝迹,而久而久之,阴阳家留下的学术之后又重新被归纳入道家学派,”傅灵松顿了顿再道,“所以道家学派里其实分枝分叶,不尽相同。”
“原来如此,”儒生的面色变了变,“那么道兄为何不喜欢小生的以星喻人一说?”
“老子的道德经当中有言:天地长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引用完老子的话,傅灵松再道,“天地是永恒的,它能永恒不坠,是因为它供万物生灵栖身,它是和谐平衡的,正因为如此,天地方才能永世长存;天上的星星随天地万古不变,然而人则不一样,在沧海桑田之中,百年不过江河水滴,不值一提。”
“道兄错了,”听了这话,儒生伸手打断道,“道兄刚刚的言论分明是断章取义且妄自揣测,当年道家祖师老子说这话的时候,正是以天地喻人,这句话的真谛也与道兄所言大相径庭,它所说的是指当一个人肯舍己为人时,他才是永世长存,死而不亡的。”
“哦?说得有理呢,看来贫道数十载的研习道家经典,还不如公子这位儒家小生扎实,”傅灵松自嘲了一下,眼神一变再盯着儒生正色道,“如此既是说,人要多行善事,积累善德,方才死而不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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