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眠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成为一个犯罪嫌疑人,别说杀人,杀鸡她都不敢。
头顶灯光足够敞亮,而陈眠安安静静地坐着,宛若一个乖学生,不吵不闹,她面前放着一杯白开水,她没喝,已经凉了。
“陈小姐,请问你与死者朱文是什么关系”
朱文陈眠茫然抬眸,扯了扯唇,淡淡地笑了,“抱歉,我并不认识他。”
负责审问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留着一个板寸头,英眉又几分正义感,很符合警察这个职业应该赋予人的感觉,他见过太多犯罪嫌疑人,通常有罪无罪,进了这里,无权无势的人会情绪激动得大声呐喊自己清白,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则是淡定坐着抛下一句在律师来之前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然而。面对陈眠这般眉目温浅,神色镇静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他楞了楞,两道英眉蹙起,中间皱成一个川字,“那么陶思然呢认识吗”
陈眠微怔,点头,“认识,但是她跟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由于常年在风雨里闯,男人的皮肤偏向黝黑,看着很糙,他拿出一张照片,手指轻轻地扣了扣,“这个朱文,是陶思然的继父,你确定你不认识”
陈眠垂眸看着照片里的男人,颦眉,脸色并不好看,“认识,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四月五号晚上十点至十一点,你人在哪里”
听到这个时间,陈眠倒是想起来了,“夜庄,和我的客户吃饭,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在夜庄我意外碰到朱文一面。”
“把那天你的所见所闻详细说清楚。”
那一天印象很深刻。因为沈易航见到了梁楚和他的大哥,然后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吐了她一身,因为包厢里的厕所被人占用着,所以她出了外头的洗手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在洗手间里朱文忽然闯了进来,他似乎也喝高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进了女厕所,脚步踉跄地走到她身旁的水槽里吐得昏天暗地,看见她的时候甚至扑了过来骂骂咧咧的,陈眠当时被吓了一跳,花了很大力气才挣脱她离开洗手间。
当时并未在意,如今这么一提。陈眠倒是有些疑惑,那一层是夜庄有一定身份的人才可以进去,朱文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陈眠被盘问了近一个小时,审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陈眠和那审讯男人同时抬头,就看见了一身寒气的温绍庭。
“温先生”审讯的男人站起来,毕恭毕敬的,态度谦逊。
温绍庭没搭理他,视线径直落在陈眠的身上,然后迈开长腿,三作两步走向她,“没事”
陈眠微微一笑,“没事,只是过来配合调查而已。”
但他依旧绷着一张脸,脸色十分难看,冷冷地瞥向门口的另外几个警察,淡淡道,“已经一个小时,还没问完”
门口的男人看模样是有些权利的领导,露出无奈又担忧的神情,“温先生,真的很抱歉,陈小姐”
“她是我太太。”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兀自打断了那男人。
“是,因为温太太涉及的是谋杀,所以”
“你们的意思是,我不能带走她”
“温先生”男人快要顶不住他胁迫的眼神。
“我当律师会跟你们谈,现在,我要保释她出去。”
在法律上,谋杀嫌疑人保释的可能性并不大,然而陈眠不知道温绍庭到底动用了什么关系和手段,她被成功保释出来。
离开警局的时候,她还有点恍惚,甚至觉得是一场梦。
他们对她的杀人动机定义很简单,因爱仇杀,而这仇杀,竟然是从袁东晋和陶思然的车祸这件事情上说起,这么一连串的安排,打得人猝手不及。
温绍庭侧目见她脸色难看,握了握她的手,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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