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地站起来,然后弯腰动手将床单被套全部拆下来。扔在地板上,又去翻出一套全新的套好,再把地上的装进袋子,随手扔到一旁。
她觉得脏,心理上的脏。
弄好一切,陈眠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站在盥洗台边上,她的眼睛微微一眯,手指滑过,捏起那一根墨黑的长直发,眸色极沉极冷。
自从她和袁东晋一起以后,她就把一头墨黑的直发烫卷了,没有其他的理由,单纯的就是反感袁东晋每次碰她的时候,都是顺着她的头发,眼里总是透过她在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所以,陶思然是真的进了她的家,甚至在她的浴室里
想到某种可能,陈眠再也忍不住胃部的那一阵翻滚,趴在盥洗台上吐了起来,然而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拧开水龙头,她掬着冷水狠狠地泼向脸蛋,微卷的睫毛轻颤着,垂着眼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冷的空腔一阵阵地疼。
她郁躁地将盥洗台上所有的洗漱用品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另一件浴室里。
袁东晋站在蓬头下,任由水流自头顶冲洗而下,他低着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胸口的位置有几枚浅浅的痕迹,那是陶思然留下的。
他狠狠地诅咒了一声,后悔的恼意油然而生
他必须承认,他后悔了早上在床上醒来看见陶思然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在后悔也无补于事。
年少时候,陶思然就骂过他是一个管控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如今这么多年了,他自控力已经极好了,但碰上陶思然,他全然功亏一篑
纵情缠绵最侵骨,温柔乡里易醉死。他身体是愉快了,得到了满足,但是快感过后,更多的是空虚,和挥之不去的愧疚感。
男人劣根性使然,让他把控不住身体的渴求,面对曾经最爱的女人,他终究是将另一个女人抛诸脑后,贪一时之快。
他忘不掉陶思然那令人心碎的眼神,但又不敢直视陈眠温凉坦然的审视。
以往他碰别的女人,他都不会愧疚,不会负累,然而陶思然不同。
他明白陶思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所以交往那么久,他除了吻她,就根本没有任何越矩。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了,他觉得对对不起,最难以面对的人,是陈眠。
洗完澡出来,他推开主卧室的门,看见陈眠握在窗边的沙发上发呆,他微微一怔,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不是说困了要睡觉”
陈眠没有看她,而是盯着那边玻璃缸里的那一对接吻鱼,这两条鱼是在三年前结婚的时候,袁东晋在她的要求下买回来的,这一养,就养了三年,它们倒也是耐活,居然没有被养死。
看着它们双方噘起呈吸盘状的嘴巴,用力地接触,陈眠浅浅的地笑,问袁东晋:“你知道接吻鱼为什么会接吻吗”
袁东晋饶有兴致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是看见两条鱼一下一下啄着对方的嘴巴,沉吟片刻说:“不是你说接吻鱼浪漫,每天每天都亲吻对方”
他没记错的话,在买这玩意的时候,她是那么解释的。
陈眠的唇角弥漫着笑容,她轻嗤一声,“呵”温凉的嗓音格外的柔软,“意喻自己的爱情长久。”
她顿了顿,继续说:“然而,这些都不过是一种噱头而已,实际上,它们这般亲密,只是一种争斗的现象,是在为了保卫自己的空间领域而战斗。”
袁东晋心头莫名的涌出一股不安,他心有惴惴地打量了一下陈眠,却只见她勾着唇瓣浅浅淡淡地笑着,眼底的眸色平静,丝毫不见异常。然而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说话的语气没有不同,但是交谈的内容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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