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最先反应过来,向前踏出一步,问道:“你是谁?”
“我是……”阿奴刚说到这里,便停滞了,只感觉到脑海里数股神思搅在了一起,纷至沓来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一忽儿她是一个修道的年轻少女,一忽儿她又是不慎落水的小女孩,一忽儿她又是一个死于山盗的秀才,一忽儿她又是一个儿女不孝饿死床头的老人,一忽儿她又是被卖进青楼不堪屈辱自杀而死的女人……
她一边努力辨认着这些在脑海里或稚嫩,或愤怒,或怨恨,或不舍,或不甘的情思,一边紧皱眉头,目视前方,直到她的视线越过了面前的施法母女二人和站在不远处的杜鹃,看到了在湖中泅水而来,在杜鹃身后以手扶着岸边,微微探出半个脑袋,正一脸惊喜、焦虑看着自己的无名。
“我是鄂宛如。”她说道,努力站了起来,朝湖水边的无名缓步走去。
走没两步,便到了法阵的边缘,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面前,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自称“鄂宛如”的阿奴转过身来,看着此时已施法将其余魂魄全部重新逼入鬼蜮的那对羌族母女,一字一句地道:“放、我、走!”
对于她的要求,母女俩人的反应却颇有些不同。
女儿小梅的反应是忿忿不平,道:“你那是什么口气?刚才我们为了救你,差点儿连命也没有了。”
小梅的母亲却是掉头看向了杜鹃,淡淡地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呢?”
杜鹃沉默地掏出那颗黑色的修罗之眼,扔向了小梅的母亲。
修罗之眼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砸向法阵中心。
小梅的母亲见状,挥挥手解开法阵的屏障,任由其落入法阵之中,伸手接住后,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到母亲的笑容,小梅终于忍不住问道:“娘,难道你离开我爹,就是为了这个?”
小梅的母亲收敛起笑容,抬起头来,看着正走向杜鹃和无名二人的“鄂宛如”,低声对自己的女儿道:“咱们快走,回头我告诉你。”
说着,便双手一挥,发出一股劲风,将大开着的木门瞬间推动得重新合上了。
“鄂宛如”前脚刚走出木屋,后面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那几扇木门都已经关上了,这一刹那,她本来已经清明的脑子里忽然又混乱了起来,多股神思交杂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由得呆立在了原地。
见母女俩已经重新关上房门,还在水中的无名立刻一跃跳上岸来,奔到“鄂宛如”身边,抓起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宛如,你……”
话犹未了,却见“鄂宛如”脸上露出一片迷茫的神色,只听她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你是谁?这是哪儿?我又是谁?”
无名忙道:“宛如,我是无名啊,你现在在……在木堰溪。”
“鄂宛如”道:“宛如?我是叫宛如?啊,我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我又记得自己是叫李青呢?哎……我头好痛。”
说着,开始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神色来。
无名不禁掉头问一旁的杜鹃:“她这是怎么了?”
杜鹃抬起手来,沉默地将剑穗递给了无名,道:“其实,她们刚才施法时,根本还没来得及用上这个,所以我猜……宛如她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可能除了她自己,还有几条别的鬼蜮魂魄混进了阿奴的肉身。”
无名一呆,道:“这么说来,宛如她……已经不是纯粹的宛如了。”
杜鹃点点头,道:“只能说有一部分是她吧。”
接着,杜鹃又补充道:“这样的结果,其实在罗浮秘境的羌寨里时,你已经有可能要面对了,只不过当时那大巫师受到干扰后死了,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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