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想着自己短暂的一生,回想着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那些人憋屈的脸,幻想着未来某天他当上家主时不可一世的霸气,痴想着内心深处那让马家在他手中成为漠北乃至人界第一大族的宏愿。一瞬间,百般滋味过心头,无数想法交织在一起杂念是的充斥着马常在的脑海。
他想反抗,他想求饶,他想报以冷笑表现不屑,他想摇尾乞怜保住性命。
想法很多,但他一个没有实践。他只是愣愣的望着抵在了他眉心上的剑尖,任由无数杂念充斥着一片空白的脑海,默默的等待着眉心那一痛的到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去了一瞬。马常在愣愣的看着兽皮长剑,吵杂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丝明悟。
这,就是一念永恒吗?
以前就听说过一念永恒这种神奇的境界存在,没想到临死之前竟然能让他感受到。马常在的心里突然有点后悔,若是不去惹那个脑子不正常的胖子鸟人,那他今天就不用死了,这种心境他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去体悟去明悟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若不是惹了这个胖子,他怎么可能被人逼到这个份上,这奇妙的境界他就无缘得进,甚至一辈子都进不来。
想到这里,马常在不由的想起了他爷爷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一饮一啄啊!
马常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的他才感觉出他爷爷这句话里面的一些意味。
想着想着,他忽然又感觉有些不对,这一念永恒怎么只有眼前的剑不动,周围的人和他们发出的嘈杂声仍然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眨了眨眼睛,马常在抬起目光顺着剑圣向前望去,一路扫过剑身剑柄以及执着长剑的那只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扫到了李初一的脸上才停了下来。
看着李初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马常在脑子又是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随后便跟浆糊似的让他一时间什么事儿都想不明白。
他不杀我?
他怎么会不杀我?
他怕了我了?
他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哄然脑海,马常在下意识的张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李初一没有说话,仍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看的马常在心里毛毛的,想不通这小胖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遍,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想起。
“怎么,你这么想让他杀吗?”
马常在又是一愣,这句话很明显不是小胖子说的,因为他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变过。
静止了仿佛几万年的脖子僵硬的转动着,他头一歪向李初一身后望去,入目的却是一个白袍青年,俊朗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如三月春阳一般,让人一望便顿生好感。
见马常在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白袍青年笑容不变,仍是语气温和的问道:“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小初一的剑气伤了识海?哎呀,识海受伤可就不好了,搞不好会毁了一身修为的!不行,我得替你瞧瞧!”
瞧瞧?
瞧什么?
马常在发懵的脑子还没想明白,马家三个元婴期的随从却齐齐色变,慌不迭的连声高喝。
“不要!”
“住手!”
“二爷手下留情!”
说着撇下方峻楠发足急奔过来,背后空门大露竟是连自己的安慰也不顾了。
白袍青年笑容一僵,看着三人赶来也不阻拦,任由他们一把抄起自家少爷挡在了身后,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满。
“怎么,你们莫非信不过我郝宏壮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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