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学舍的课程排得很满,上午是由墨辩讲授各种知识和原理,下午则是由墨铮教授武技。墨辩的授课经常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讲授得十分仔细,阿尺在几天听下来已经基本对于他所说的墨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个世界无论诸子百家,是儒家的儒者,还是阴阳家的幽者,或者法家的咒师,以及墨家的墨者,都是依靠这种被称为原力的神秘力量作战。这种原力指的是本源之力,生物本源之力的强大便是个人实力的强大。诸子百家虽然各有修行法门,却逃不过这力量的本源。
而下午授业的墨铮是个非常沉默的年轻人,有着一双细长的双眼,和紧闭的嘴唇。他很少说话,可以动手的事,他从来不大愿意动嘴。但若是任何一个孩子做错了一个动作,他手里的藤条就会毫不犹豫地抽过来。被抽打的孩子绝不敢发出声音,若是发出呻吟,则会加倍责罚。
除了上课,这些年幼的墨家学徒还必须劳作,负责打扫清洁和一些日常杂事。阿尺负责的是打水,从山下的大湖中取水上山。只有完成这些才有饭吃,每天如此。即便他只有七岁,而且身体远弱于其他孩子的情况之下。他依然必须如此,墨家倡导兼爱,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意味着绝无特权和例外。
除了劳作和学习,白天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阿尺都坐在后山的大树下,看着黛眉山间的云气发呆,远远望向剑城的方向。他从不和其他孩子在一起,他也从不主动说话。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他究竟是谁。他身子瘦小而显得头有些大。一些墨家学徒拿他的新名字取笑,故意把莫剑尺喊成了眉间尺,意在嘲讽他。
而阿尺似乎浑然不在意这些,没有人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把自己的情绪深藏在他瘦弱的身躯之下。
午后的休息时间,年少的墨家门徒们在游戏。“噼啪”一阵阵木剑碰撞的声音传来。莫剑尺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身后——几个墨家弟子在用木剑切磋武技。
他看了看,微微一笑,再次扭过了头。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群儿童在游戏罢了,这些孩童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原力,剑上自然也没有,这让莫剑尺显得并不感兴趣。不过他到是有些羡慕这些孩子,游戏虽然很简单,但他们的快乐显得很纯粹。而他似乎很难感觉到这样的快乐,他叹了一口气。
“哥,你看那个傻子又在叹气。我从没看他说过话,我还以为他是哑巴。”一个年幼墨家弟子放下手中的木剑道。
“嗯,我也听见了。算了,我们别理他,专心练剑。”另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奇怪的看了莫剑尺一眼。
“听说他是谢子带回来的,还是剑城来的。没来几天就进了学舍。他都没有授过墨痕,也不知有什么特殊本事。哥我们找他切磋一下如何?”一个神色灵动的小男孩将手中的木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他的语气中似乎对莫剑尺这个莫名其妙的新来者极为不满。
“这个不好吧?先生会怪罪我们惹事的。”年纪稍大的那个孩子犹豫了一下。
“怕什么,先生也曾说墨家武技必须勤于切磋,才能勇猛精进。我又不伤他,就是想见识一下他的剑术而已”小男孩不以为然的喊道,“喂,眉间尺,过来玩玩。”
莫剑尺正是满腹心事,浑然没有听到那个孩子的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
“喂,你中了什么邪?叫你为什么不理我?哎,说你呢!”那个小男孩不禁有点气恼。快步走到莫剑尺面前喝道,“你可知道墨家学舍是何等地方?多少人苦求都未必能够进来,凭你一个未授墨印的小子也敢如此放肆!”
莫剑尺这才回过神来,“什么墨印?”
“连墨印都不知道么?就是这个!”那个孩子圈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黑色纹身。“这就是墨印!墨家门徒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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