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琉璃灯盏,散发着淡薄清透的光。
琉璃光恭顺地洒落在轲倪那头浓密的乌发上,沉静地执笔,沉静地挥笔,沉静地在纸上书写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经书。于沉静中,轲倪听到了黛染的脚步声。这是轲倪唯一熟悉的脚步声,然而今夜,这熟悉的脚步声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黛染隔着紫玉书桌,坐在轲倪的对面。
轲倪心生疑惑地抬目,只稍一抬目,轲倪就禁不住眉头轻蹙在清透的琉璃光照拂下,黛染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肿和擦伤。
“你的脸怎么了?”轲倪眉头更皱。
“被人打了!”黛染委屈地扁着嘴。
“谁敢打你?”轲倪的语气似是平静,然而平静之下的怒气,只有轲倪心里明白。
“凌霄”黛染死气沉沉地趴在紫玉书桌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轲倪。
“她为何打你?”
“她抢我的簪子!”
“她抢你的簪子,然后还打你?”轲倪语气平静地问黛染没发现,轲倪总是平静的眼眸徒然泛起了丝丝杀气。
“就是!她真是我遇到过的最蛮不讲理的人了!”黛染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她要抢,我当然不能就那样让她了抢啊!一番争执之后,我就和她打起来了!”
“她要你的簪子,你给她便是。反正曼罗门从不缺这些金银首饰,你又何必因此和她打架,伤了自己?”
“其他的就算了,但是她抢的可是这个杏花簪!”黛染从发髻上取下她辛辛苦苦抢回来的红玉杏花簪,递给轲倪看,“她居然要抢我的这个杏花簪,我当然不能给她了!”
“此簪有何特别?”
“有,何,特,别?!”黛染激动地站起来,躬身趴在紫玉书桌上,强迫轲倪认真地看她手中的红玉杏花簪,“你看清楚!这可是你称赞过的杏花簪啊!就是你说‘不错’的那个杏花簪啊!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忘了。”轲倪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他从未想过黛染会牢记在心。
“你居然真的忘了!”黛染泄气地靠坐在椅子上,泄气地将红玉杏花簪扔在紫玉书桌上,泄气地说:“早知道你只是随口说说,我就直接把这杏花簪扔给凌霄算了!还打个什么鬼架啊!哼真是浪费力气!浪费表情!”
“疼吗?”隔着紫玉书桌,轲倪看着黛染。
“当然疼了!”黛染一手撑头,一手指着她的脸,“你看到没,脸都肿了!这里,这里和这里都擦伤了!能不疼吗?”
“你想要她的左手还是右手?”轲倪平静地问。
“什么?”黛染吓得放下手。
“还是,你想要她的双手?”轲倪继续平静地问。
“你的意思是”黛染惊得瞪大了眼,“你要砍凌霄的手?”
“嗯。”轲倪平静地点头。
“你可是慈悲为怀的萨释上师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点小事去砍别人的手?”
“我说过,萨释上师并不是用来慈悲为怀的。”而且,对轲倪来说,打黛染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其实,我也打伤了凌霄”黛染下意识地将双手藏在身后,紧张地问:“你该不会也要砍我的手吧?”
“她是否受伤,我并不在意。”
“那就是说你在意我了?”黛染站起身用双手撑住桌面,隔着紫玉书桌,黛染眉眼俱笑地看着轲倪说:“其实我有一个快速止痛的方法。”
“什么方法?”轲倪觉得,黛染的眼神有点奇怪。
“亲我一下。”黛染调皮地用右手的手指,点了点她红肿的左脸,笑着说:“你亲我一口,我肯定马上就不疼了!”
“我还是命人砍去凌霄的双手吧。”轲倪故作淡定地坐下,故作镇定地执笔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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