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严明早上八点，严明交了班，照例准备去辖区转一圈。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陈大海叫住了严明：“老弟，今天帮哥哥一个忙吧？跟哥哥一起去提讯。”严明这才想起来，刑拘之后24小时内是要去看守所讯问的。当下严明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跟着陈大海一块去了看守所提讯。

    进了看守所，向收押上交了提票，随后陈大海带着严明找了一间空着的讯问室等着提人。等候的时候，陈大海问严明：“第一次来提讯吧？”严明点了点头。陈大海笑道：“以后次数就会多了，到时候你这新鲜感一消失，一想到要来提讯头都是大的。”两人正说着话呢，计伟已经被提到了讯问室，收押民警把计伟在讯问椅上铐好，跟陈大海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此时的计伟，已经没有了昨天在派出所的飞扬跋扈的样子，看上去一幅病恹恹的样子。陈大海按照程序向计伟宣读了去权利和义务告知书，随后按照程序开始提问。严明原以为计伟还会和昨天一样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可没想到陈大海问什么，计伟就回答什么。这让严明很是诧异：计伟转性了吗？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计伟是供认不讳，也没有像昨天一样抵赖。末了，陈大海问计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计伟犹豫了一下：“能不能帮我跟昨天那几位警官带个话？我对不起他们，要赔多少钱我赔，还请他们谅解我。”最后坚决要求把这句话记到笔录上，然后他才签名捺指印。这就让严明惊诧了：这计伟是疯了吗？

    等到结束了提讯，在回所的路上严明向陈大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陈大海笑道：“这不是计伟转性了，这是他的聪明之处，假装悔过了好争取个宽大处理，这一准是号里的人教的。”严明问道：“号里还教这个？”陈大海接着说道：“看守所了的惯例，入所头一夜就要过过堂。所谓的过堂呢，就是一些个几进几出的老稀饭罐子，按照法院开庭的模式，问问新人是犯了什么事，提前给新人判个刑。那些人对法律研究的透，基本上也就是不离十了。不过他们一般不会说实话，更喜欢的是吓唬新人，像计伟这种袭警的，肯定吓唬他要被枪毙喽。他计伟那么个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严明追问道：“这计伟不是坐过一次牢了吗？怎么还是新人？”陈大海接着说道：“你不懂，他们这些个经常犯罪的人，管进看守所叫上学，第一次叫幼儿园，第二次叫学前班，往后以此类推。这计伟虽然以前坐过牢，不过在他们那边才是个上学前班的，距离博导远着呢，所以他就是新人。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以后你接触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严明听了之后心中暗暗思索道：这些都是书上不曾讲过的东西。看来这经验和理论，都是离不开实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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