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象征身份的木剑,他一生颠沛,从未在一处流连如此之久,想来是年岁渐增的缘故,如果可以,终老此地他也觉得是件美事。
但他时间所余不多,很快就要动身离开,那日为救林锋而答应秦皇的条件,必须他这个墨家钜子前去兑现。
“年轻就是好啊,看这小胳膊小腿,细皮嫩肉的。”
林锋刚刚完成特种兵训练的初级标准,浑身酸痛,此时正精赤着上身,提了桶凉水擦去身上的汗水。
“你个老玻璃!”
听见身后的声音,林锋汗毛倒立,一步跨出很远。
“你拜我为师吧。”
老者拎出一只竹凳,大剌剌坐在林锋面前。
“有什么好处?”
“你就是下任墨家钜子,这把剑也送你,多威风。”
“不干!你们这一小拨人就快吃穷我了,要是当了什么钜子,我得养多少人!”
“为了救你一条命,我们马上就要去修长城,回来的时候也许剩不了几人了。”
时间紧迫,禽滑釐不想再绕弯子。
“好吧,不管多少人我都养了。”林锋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林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未过三日,林锋便有些后悔,不知老家伙用了什么法子,这几日大批墨者涌入道观,几间空荡的大殿也已住满,每两日就要进城去买一次米。
更过分的就是所谓墨家剑术速成法,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会稽山靠着钱塘,前世的林锋便对钱塘江潮慕名已久,前几日老家伙让几位墨者打造了一个巨大的木十字架,用大锤深深夯入江底,看着颇为壮观。
哪知第二日起,林锋便被绑上了十字架,开始近距离感受钱塘江潮的魅力。第一波潮水撞上身体的时候,早饭就吐出去了。
他想起早晨老家伙面色古怪的让他少吃些,顿时破口大骂,可一开口,浑浊的潮水便涌入口中。
每日从木架上放下来时,他已全身瘫软,次日刚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绑在架上,就这样日复一日。
约莫半月光景,林锋便觉出了不同,渐渐习惯了潮水的冲击,呼吸变得细微悠长,而胸中却始终含着一股澎湃之气。
一日他照例来到木架前,却再也不用绑在上面,只稳稳站在前方,深吸一口气便准备迎接潮水。老家伙今天也破例来到江边,似要看看成果。
林锋紧闭双眼,体会着四周的变化,感受到一股远胜以往的磅礴力量飞速靠近,猛睁双目,只见数丈高的浊浪扑面而来,电光火石间他只有转身紧紧抱住木架。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老家伙逃得飞快,麻鞋都甩过了头顶。
接下来便是以剑断浪,可你总得给把剑啊,林锋手里握着的根本就是根大铁棍子,每日结束,双手早已失去知觉。
待到林锋开始握剑练习时,盛夏早已过去,他一日复一日苦练不辍,靠着军人钢铁的意志和怀中那封血书,极短时间内便突飞猛进,喂招的墨者从一人变成了五人。
禽滑釐知道自己赌对了,这练剑之法为先师所创,功成者只林锋一人。启程之日将至,他召集所有墨者,正式收林锋为徒,并确立为下一任钜子。
众人开怀畅饮,巨大的篝火前,那些墨者的眼神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木然。
林锋端着酒杯问老者:“师父,若是我受不了那钱塘潮水的冲击,你如何救我啊。”
此时的禽滑釐已是醉眼迷离:“救你?那太危险了,再找个弟子不就好了。”说完便呼呼大睡。
“老东西!你能活一千年!”
“为什么?”身边一位满身酒气的墨者似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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