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梓流苏万分追悔,上回如果多加警惕,或者狠心杀了那宋嘉历,将公主留在山庄内,便不会有如今的事。
谁也不能料想到后来,只能一步步地走去,一步步地惋惜。
在拿玉玺之前,姜掩月先找流苏要了伤药,看流苏翻箱倒柜,姜掩月也未放下警惕,她冷声道,“不要想耍什么花招,若是他有事,你那公主也活不了。”
流苏手下顿了一顿,懊恼地拿起一罐金创药,扔给姜掩月,“上好的伤药。”
姜掩月揭开塞子,看了一眼,道了声,“多谢。”
将顾节扶到一旁,邓梓与流苏看不见c听不着的地方,姜掩月揭开了顾节肩膀那一片的衣裳,看见狰狞的伤口,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似的,自己受伤也不曾如此难受,如南洄所说,真是被顾节给迷惑了。忍住手抖,姜掩月将伤药洒在他伤口上,那长长的伤口此时已不再汹涌地流血,也许是因为天寒,这伤口翻卷的皮肉也有些收敛。
药粉抖落,姜掩月道,“连累你受伤,抱歉。”
顾节将方才的对峙周旋都看了个清楚,他知道姜掩月的抱负,也同样相信她能还百姓一个大同盛世,而他只愿她在成就大事的路上少些业障。
“你,真的抓了那公主?”顾节抓住了姜掩月的手腕,看着姜掩月的眼睛,问她,“你会放了她是吧?”
“我没抓她,也不会伤害她,我说到做到。”姜掩月挣开他的手,起身,道,“你永远不会懂我的世界,虽然我可以不为难她,但我为了皇权也可以不择手段,人命c道理我都可以不顾,你同我是不一样的,你该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多好的人。我本来决定,不做你的障碍,看着你远去,我以为我能看透放下。我与你往向相反的方向走,在这边境的镇子上落脚,做一个教书先生。我教孩子们诗书,文字千万,我却始终只挂心一个月字。”
顾节按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地凝望着姜掩月,看着这开启了他真正尘世人生的人。
“我以为我放下了,我以为我生了业障又扫去了,可,再遇见你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切还未开始,我从未拿起,便无处说起放下。我能再见你,便不会再放弃了。你所说的,所做的,我都信。”
说完这些,顾节露出了笑来,笑如山月,目似春潭。
姜掩月不知如何回应,他为何如此笃定,又从何而来的对未来这样的信心?姜掩月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帝王之路是孤独的c见不得光的,她眼前都是一片的黑暗。
“我生来便不是要做良善的,你也不是见得杀戮的,别说了,等你养好伤,我们依旧是陌路。”姜掩月摇了摇头,走开,去找邓梓。
当归山庄与涅空山一样,都是前朝所建,涅空山是皇寺,当归山庄则是皇陵。
邓梓对姜掩月是没什么好声气的,“虽然我在当归山庄住了多年,却也不知陵墓的入口在何处。玉玺在陵寝里,你自己去找。”
这话倒不假,他们是后来才来到当归山庄的,只知道此处是皇陵,具体陵墓中有没有人,甚至陵墓从何进入,他们都不得而知。
“你们居住十余年都不得陵墓的入口,你让本宫自己去找,是要找到何年何月去?”姜掩月有些恼怒。
“你便是当场杀了我夫妻二人,我也说不出入口来。你若是有本事,玉玺就在山庄内,找到便拿去;找不到,你也怪不得旁人。”邓梓冷笑,“若你没本事找到,也别背弃誓言。”
“自然。”姜掩月唤来北归与南洄,对两人道,“将庄内众人都捆起来关到一处,这两位,单独关。等我们找到了玉玺,再给各位松绑。”
姜掩月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优待对手,让自己徒增麻烦,这种事她不会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