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人命关天,审理命案要紧。”孤竹君与刘令尹说着话,眼睛却直盯住景阳,她为何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难道她竟不认得他了么?
刘大人立马闭嘴,感到自己一时之间被景阳和孤竹君啪啪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景阳迎向孤竹君的目光,半点没有回避。反观旁边那两人,则缩做一团,越发没了底气。
“孙管家,你方才说景大夫酒后失手治死了你家老爷?”孤竹君神色舒缓,语气也十分平静,却实实地将管家吓了一跳。
“回殿下,正是,您闻,这厮现在还一身的酒气对了,小人方才忘了说,这厮根本不是什么大夫,前些个晚上府里来了贼人,我方才认出来正是他呢。”
这倒出乎景阳的意料,这管家竟有这好本事,能够识破她来?看他神色闪躲,怕不是逼入绝境,胡乱攀扯恰巧碰着正主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景大夫是贼人,存心害死了你家老爷?”孤竹君用同样的语气再次发问。
这次管家便有了些底气,叩头道:“正是,殿下明察。”
“可她一个外家大夫,害死你家老爷有何好处?若说图财,倒是管家你更有动机。”孤竹君捻起桌上供纸一角,“仵作验尸的结果显示,昭老爷是死于银针扎入穴位过深,景大夫你认么?”
孤竹君看向景阳,嘴角竟带起了笑意。
景阳看着孤竹君这莫名的笑意有些发毛,审案就审案,冲她笑是什么意思?好歹是人命官司,这一笑怪瘆人的。抖了抖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景阳又恢复了白衫少年的从容,“在下不才,虽说医术称不上登峰造极,好歹在京都之内还未有人称我做庸医。扎针过深?这庸医杀人的罪名,便是我认,家师也不肯答应。”
“哦?那么令师又是哪位圣手?”孤竹君挑了挑眉,还有个师父?这丫头还是如此傲气,不过神态间却好像真的全然不记得他了。
“在下无师自通,家师便是在下自己,士可杀不可辱,在下受不得如此折辱。”景阳心下拐了个弯,要说出师父来,捉贼成双,说不定那贼人的罪名更跑不脱了,幸好她反应快,要不然师父就得跟她一道上大牢里闭关去了。
“殿下”,刘令尹在旁小声提醒,似乎殿下和这个景大夫聊得偏了吧。
“银针入穴足足一寸深,但凡懂医术的人都不至于如此错谬,景大夫扎针时可有其他人证在旁?”孤竹君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刘大人,收起笑意继续发问。
“有的有的,妾身的侍女采红当时就在旁边,那庸医扎了多深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昭柳氏看准时机赶忙答话。
采红哆哆嗦嗦地被带上来了,她抬头看见孤竹君那天人之貌,又听得孤竹君问案声音也如此亲和,胆怯便褪去了几分,“奴婢亲眼看见大夫把那长针一半都插进了老爷脑袋里,老爷当时就挣扎来着。”
“当时无人提出异议?也再没有旁人动过那银针么?”孤竹君语气微冷,指尖在供纸上画着圈,目光在孙管家和昭柳氏身上巡视了一圈。
“没有,绝对没有,只有那庸医一人动手。”两人齐声回答。
刘令尹又在旁道:“人证物证齐全,殿下便判决了吧。”
“不忙,孙管家,我且问你,”孤竹君抬手示意刘令尹收声,“你家老爷发病在家中,回阳堂离昭府甚远,为何你在如此紧急的情势下舍近求远,放着其他医馆不去,非要去请那景大夫?”孤竹君语气愈加冷厉起来。
“小人也是担心老爷病情,才去请最负盛名的大夫,实在是急糊涂了。”管家语气却颤抖了,脸上冷汗直往下流。
“偌大的昭家,为何只你一人去请大夫?这也是急糊涂了?”
“小人实在是愚钝,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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