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通过多方途径打听得,那昭家老爷富得流油,平日无他爱好,只流连于歌楼酒肆,喝喝小酒,拉拉小手,可以说是日子过得十分潇洒快活。家里也没有正经妻室,只在搬来后新纳了个小门户的少女做妾。有个女儿嫁在远离京都的某郡。
景阳思前想后,正欲到酒楼去与昭老爷“偶遇”一番,却不想机会自己送上了门来。
“有大夫在么?”一道男声飘进景阳耳朵里。
“嗯,看病么?病人在哪,症状如何?”景阳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那人身着灰色长衫,须髯也带着灰白。
这样来找大夫?景阳嘴角勾了勾,这人倒有些意思,“大叔可是那里不舒服?”
那人见景阳身着白衫,便知道这就是景大夫了,他神色有些错愕,跨进门来,道,“这可真是极好的运气,都说景大夫不轻易看诊的。哦,不是我,是我家老爷不好了。”
“你家是?”
“我家老爷姓昭,我是他的管家。老爷今天突然中了风,此刻已经是动弹不得也不能言语了,偏巧今日景大夫肯看诊,真是万幸”
景阳一听是昭老爷得病,当即就来了精神,虽不是盼着他得病,但确实这病来得太中景阳的意了,等会药到病除,昭老爷还不有求必应、知无不言?善哉善哉,得罪得罪,景阳扯了药箱便要出门,“走吧,前面带路。”
那人便又一阵错愕,“众人都说景大夫不出外诊的,今日怎么?”
景阳不由觉得好笑,“知道我不出外诊,怎么你又不带着病人前来,这是什么道理?”
那人赶忙解释,“我,我这也是着急糊涂了,景大夫肯出诊自然是极好,请,请。”
景阳随着那人出了门,心下却暗自计较了起来:昭府她好歹也算熟悉了,离回阳堂可不是一点半点的远,在两者之间更有数不尽的医馆,那人为何舍近求远?难道真因为她医术高绝?可算了吧。再者,那人来的时候步伐不见匆忙,脸上也没有半分赶路的神色,而且他还——
“不知景大夫对中风之症可有把握?”管家试探着问道。
“若是中风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什么脸面收取千金呢?对了,你先给我说说你家老爷是怎么中风的。”景阳转头看着管家,那管家神色便愈加闪躲,景阳心里因此又多了分防备。
管家道:“今天,老爷从酒楼回来便有些醉,上台阶时脚下不稳便跌倒了,老爷年岁不小,我们扶起来的时候便是口眼歪斜了,可吓坏了夫人和小的们。”
景阳手指在身边药箱上轻叩起来,哒哒的声音让管家一阵不自在,景阳却微笑着,“管家径直来找在下,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在下一定全力救治昭老爷。”
管家一时语塞,便不住点头,含糊道:“是,是,拜托景大夫了。”
景阳分明看见他脸上已是细细地出了一层汗。
这样的情形,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来到昭府,景阳不由有些感慨,前些日子她还和师父一起偷偷摸摸飞檐走壁呢,今日便被人请着从正门进去了,真是机缘巧合。
此次再一看,果然如师父所说,昭府的布置浑然带着一派异国格调,景阳试探道:“许国姓昭的不多吧?”
“是呢,我们老爷本来就不是许国人,老爷他是南越人氏,据说跟南越皇室也有些关系。”
“果然是极富贵的啊,看这宅院,放眼整个京都怕也再找不出几家来,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景阳自己提着药箱,四顾这昭府。
“是啊,到了,景大夫请——”管家领着景阳进了昭老爷卧房。
景阳还未靠近躺在床上的昭老爷,就被一哭哭啼啼的妙龄女子给扯住了袖子,“大夫,你千万救救老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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