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曾大傻子，还不能叫曾大傻子，应该叫曾小傻子，然而那时候，我们仍然喊他曾大傻子，因为疾病，他要比同龄少年发育的快很多，陈默记得，那时候，他就已经有现在这样高了，那时候，他总是跟着他妹妹，上学，放学。之后，他似乎就一直是那么高，再也没有长过。

    那天，天寒地冻，草木寂寥，陈默起床，发现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银白色，陈默的外公一早出去了，上山上取猎。在过去，打猎的目地经常是单单的增加肚子里的油水，是出于生存的本能。而现在，捕猎渐渐变成一种商业行为，变成了对自然的无限制的掠夺，生理的需求容易得到满足，物欲永无止境。我们见证了生态系统的剧变。

    在一片白茫茫中，陈默影影约约看到三个高矮不一的人从远处走来，他们的嘴里吐出白白的水蒸汽，在空气种迅速液化。

    他们慢慢的靠近，根据走路的姿势，陈默最先认出了曾大傻子，而猜出了前面个子较矮的那个一定是他的妹妹曾娇娇。陈默正在思忖后面那一个人的身份。

    来到陈默家的院外，高个子女孩远远的对陈默打招呼，说道：

    “默默，吃饭没有，你还不睡懒觉呢”

    她很客气，满脸堆笑。

    陈默看到，个子最高的，脸蛋儿发白，面部有些虚胖，而身上看起来却很孱弱，她穿着一件淡红色的棉袄，机械围巾，两只手揣在兜里，都得瑟瑟发抖，脚下穿着一双在陈默眼中‘时髦’的黑色靴子，里面的毛绒在小腿处溢出。显得格外醒目，但是能够看出来，这双鞋子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上面已经有明显的变色，和脱水。她的手上提着当下很时髦的礼品，陈默只看到了一个红瓶子装着的酒，有好几瓶，还有烟。

    曾大傻子和娇娇都穿着新衣服，新鞋子。陈默猜想，高个子一定是姐姐，刚从南边儿打工回来。

    “啊还没你你们走哪儿去！”陈默有些愣愣的回答，心下自思，自己并未和她谋过面，她竟然认识自己。

    陈默的外婆周碧群听到声音后迎了出来，带着和善的笑容，朗朗的招呼道：

    “曾丽，你多久回来的，爸爸妈妈呢，你三姊妹这么早要去哪儿！”

    曾丽说：“我刚回来，姨婆，前天才到，默默现在都长这么好了”

    曾丽温和的，笑容可掬的说道。

    陈默的外婆拍了拍陈默，指了指曾丽，说道：“你个笨蛋，这是你曾丽姐姐，小时候还背过你，你还吃过她的糖呢，你忘了!我跟她妈妈是姊妹，你要喊姐姐。”

    陈默有些有点怯生生的喊道：“姐姐”

    “诶！”曾丽很柔和，很深情的答道。脸上洋溢着快乐。

    陈默的外婆说：“这么冷的天，几姊妹快进屋，烤烤火，我给你们煮点汤圆。”

    曾丽说：“不坐了，姨婆，我们回来坐，我们要去下谷村文老师家，下午还要赶回去，回来再坐！”

    陈默外婆说：“因为啥事呀，你们这么早就走了这么远的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吧。”

    曾丽说：“姨婆，你看嘛，我这个弟弟，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呢，我想，送他上两年学，爸妈去年送去学校，老师不收，没办法我就回来了，再跟老师说说。”曾丽的热情一点儿都没有减，脸上却明显带着一些怯怯的表情。

    陈默外婆说：“大人给钱上学，学校怎么能不要呢，教他写得几个字，也好跟着你出去找份差事呀。”

    曾丽说：“老师说他年龄太大了，都十二岁了，还没有启蒙。”

    陈默外婆思忖了片刻，提高了音量，说：“你弟弟才十二岁呀，你是哪一年的，我这记性竟一时记不起来”

    曾丽说：“姨婆，我比我弟弟大四岁”

    陈默外婆说：“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