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阁前异常冷清,不像别处的医馆,人来人往。
苏流月小心翼翼地扶着时卿,跟在他身侧,亦步亦趋。香雪阁屋前统共就十几步石阶,他们愣是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此刻,两人面上皆狼狈,却也算是离了纷杂,得了片刻安宁。
两人一进门,便看到偌大的一个药房,只一个梳着总角的孩子趴在取药的长桌案上打盹。
苏流月将人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便上前敲了敲桌案。
小药童迷迷糊糊地转醒,砸吧了两嘴,用肥嘟嘟的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这才挥了挥手说:“今日不赠药,你们去别处看吧。”
苏流月露出八颗牙,笑得人畜无害,“小仙童,你看我那兄长,”她微微侧身,让面前的小孩儿能看到后方,“他的手可是受了极重的伤,普通医馆怕是看不好了。”
果然,那药童伸着脖子看了两眼,便让他们歇息片刻,容他通禀。
苏流月微微吁了一口气,“果然神医都是喜欢疑难杂症的。”
片刻过后,药童从里间出来,指着苏流月说:“你,先生有请。”
苏流月狐疑,同时卿对视了一眼,两人稍作斟酌,便决定先跟着药童去看看。
从右侧小门出去之后,便是一条长约三四丈的木廊,上方搭了木架,虬枝盘曲,绿叶葳蕤郁葱,其间还挂垂着豆荚一样的果实。
“这是紫藤花吧?”
“正是。”
“紫藤花期时,此处一定很美。”
药童没回她,径直往前带路。
苏流月不经意地侧头一看,才发现木廊的左侧竟然是一方空地,而那空地上竟有一株极大的花树。
“呀,那是什么花?”
药童反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颇为得意地说:“那是雪樱,四季不败。”
说完,便又往前走去。
苏流月嘟囔:“这世上还有不败的花?”
她留恋地看了一眼满树满地都是雪樱的空地,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甫一进了里院,便传来阵阵药香。院子里放满了木架子和竹筛,上头晒着各种药材。
苏流月看到了那个站在木架间的男子,一身鸦青色天蚕衣衫,面色有些苍白,神情冷峻。
他手中掂着一些药,正放在鼻尖闻。
药童上前回话:“先生,那位小公子到了。”
千雪头也不回,“恩,你下去吧。”
“是,先生。”
苏流月一直站在院门口,对方既不唤她进去,也不让她离开,甚至就像她不存在一般,仍旧在那里翻晒着草药。
她佯装咳了两声,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这是真高冷啊。
苏流月心生一计,便鼓足勇气,自己走了进去,千雪转向何方,她就站在何方。
如此纠缠了几个回合,千雪终于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果然,脸皮厚就是高冷的克星。
对方淡淡问道:“你可知道我治病救人的规矩?”
苏流月抿了抿唇,看着对方的一双眸子,澄澈得像初生的小鹿,她恭敬地答道:“愿闻其详。”
千雪从袖中丢出一卷画纸给她,“你替我将此花寻来,一红一白,”他看了看已近黄昏的天色,“明早之前给我,我便医治好你带来的人。”
苏流月将画纸摊开,眼睛掠过花形,看到底下空白处,写着三个字:彼岸花。
这花她倒是不陌生,只是天都快黑了,她该去何处寻呢?
“哎”她甫一抬头,面前的人却是不在了。
她回到前边药房,药童同她说,“小公子,我已经将你兄长带下去休息了,你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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