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苏流月重新抬头看自己父亲的时候,眼里亦多了一分疏离。
这个相爷,应是脸面大于亲情。道不同不相为谋,苏流月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并非是原主人,否则有这样的父亲,岂不是大不幸。
宴毕,秦三娘过来叮嘱,“风儿,这两日你若有空,便带你妹妹去序学逛逛,熟悉下环境。”
序学乃是皇都贵胄及官员子女,学习基础文武的地方。通过序学考试的,便能去“右学”,若再考过“右学”的,就能去“左学”。
所有学府只收十六岁以下的孩童。
对于一般人来说,能从左学学成归来的,便是极好的了。
另外,皇都还有一处学府叫作“凌天学”,不仅教授文武,还传授道学。
道学更是由国师大人亲自教导。
只是这座学府,向来老师比学生还多,因为学子需得参悟到炼气九层,方能进入凌天学。
而如今人界灵气稀薄,十六岁之前就能达到那种程度的皇家贵胄,着实不多。
苏流风在序学c右学c左学,都习过武。因此他很快应下。
只是,他此次随睿王回皇都,尚未安排职位,便被准允陪母亲去南府接回妹妹。如今归来,理应明日一早就去回禀。
不若明日带着妹妹先去王府,待他见过睿王之后,再去序学。
苏流风心下如此计较了一番,便同苏流月约好了次日的时辰,就各自散去。
苏流月回到月笙居,简单梳洗,便一头栽在床上。
她闭着眼,今日种种,如同戏剧一般在她脑中一一掠过。
突然,她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见外头萤光微亮,就过去打开了窗棂,坐在了窗下的案桌上。
不过一日,便觉得身心疲惫。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默默地想:今日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又该如何度过?
这是一个女子绝对弱势的朝代,即使强如秦三娘,既能掌家,把整个相府打理得紧紧有条,又如此端庄美丽,甚至还有高门大户的娘家,也免不了丈夫三妻四妾。
夜深人静,蝈蝈虫鸣,她仰头望着天空,一直看,一直看,看得星星们都有了重影。
更鼓又响,她觉得困顿,因着外头月朗星明,突然将视线追回屋内,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爬下案头,回到了铺了冰缎的雕花木床。
床头的铜勾上悬着雨过天晴色的纱帘,她用手指勾挑,纱帘倏地展开,便遮住了外头从窗棂处照进来的月光。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这床舒适到令人喟叹。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再大的愁绪,都阻止不了她的好眠。
等她养好了精神,总会想出办法的。
而此时,皇城一处叫作清欢水榭的府宅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蒲团上,有些不解地看着腕上那串红色的朱砂链。
链子伴他至今,自他出生时便有。百年来都不曾有异样,今夜竟然闪起了萤光。
他垂下眼睫,重新坐成莲台式:道法自然。道生,则掌万物,凌天下。
不论小东西存了什么猫腻,总归没有他掌控不了的。
苏流月次日醒来,看到这雨过天晴色的纱帐账顶,还有些懵。
她揉揉眼睛,在床上当机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今日不是同哥哥约好,要去序学的吗?”她下意识喃喃,赶忙爬下床,从架子上拿了一件外衣,便打开房门,边走边朝隔壁耳房唤道:“碧琴,碧琴!”
“哎!小姐,奴婢在呢。”苏流月往后一看,一溜丫鬟从一旁的小门中进来。
有的手上拿着铜盆,里头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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