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与太子薨逝后,张权的兵权被收回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饶他再有能为,太后与李尚书都不可能由着他手握重兵。毕竟先皇后与太子之死别有内情,若哪天张家不顾一切要报复,必是又一场大乱。
汴京这头迟迟隐忍不发,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眼下,借口送上门来了。
张权的一个爱妾有孕近三月,算日子,显然是国孝期间的事。太后震怒,直接夺了张权的官职与兵权,后来看在先皇后身上,改贬为江州团练使。
一朝天子一朝臣。
张家,从高高在上的国舅府,沦为人人避而远之的罪臣府邸。
接任张权的是之前在西北大营任职的邓副将,此人最先投靠王尚书,不知何时又投向了李尚书。
河间乃北方重镇,屯兵十万,交给一个几无与北狄作战经验的将领,实在是草率之举。按理,李尚书在吏部时日不短,该用何人不该用何人自当心中有数。
其实,照李尚书本意,适逢小耿将军回京,可以再派他去河间赴任。
奈何太后不肯,她被先前北狄欲攻汴京的形势吓到了,执意要留小耿将军在京听用。
其他人她皆不放心,唯有小耿将军一人能安她心。
朝中一时无其他得力的武将可用,只得暂时重用邓副将,而他手下的朱开则接替了他原先的职位。
经历了先前的事,如今不管京里发生什么,苏桐都不会觉得惊讶。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是上头的主意,咱们何必管那么多呢?”
即使是他们想管,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又能做得了什么。
瞧她一副心灰意懒的模样,赵恂也跟着不好受起来,柔声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准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日。”
“嗯,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是什么?”她以为陈启不至于为了谁任河间守将而急匆匆来回赵恂,真正要紧的是第二件事吧。
赵恂方想开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他面色便有些不善,唰得开门喝问道:“素日的规矩都去哪儿了?”
“郎君,洛阳知府遣人送了帖子来,来人尚在楼下等回音。”陈启苦着脸挠了挠头,极为郁闷。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得打搅郎君的好事,可是这他也没办法啊。
洛阳知府姓沈名斐,是寿州沈家的一个旁支,当年考中进士后被嫡支选中,官场上帮了他不少忙。
沈家?吴王妃娘家?
只要涉及吴王之事,赵恂不得不多想一二。他展开帖子,飞快地扫了一眼,原来是请他明日过府一叙。
他几番入京,基本都会在洛阳稍作停留,而这却是沈大人第一次与他下帖子。若说没点别的缘由,他真不信,莫非是因当然,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去赴约。
“就回咱们已经定好了明儿一早启程,路上时间紧迫,不敢耽搁。”
陈启应声退下。
赵恂轻掩上门,回到苏桐身边才低声道:“洛阳知府沈斐请我明日过府一叙,我拒绝了。寿州沈家你应该听过吧?”
沈家即使不是第一流的世家,至少也是二流世家里的佼佼者,他家吃亏在子嗣不丰,与苏家雷同。苏桐对他家印象颇深,因为先前吴王妃曾替自己亲侄儿——沈家嫡长孙向自己提亲。
是以,当她听说与沈家有关时,眉心不自觉得紧蹙起来
“那咱们明儿早些出发?”她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轻易了结。
赵恂亦不愿与沈家及其背后的吴王府搭上丁点关系,点头应是。
随即又道:“秦州我的人送消息来,我那位长兄偷偷去了一趟金城,与一人私下相会。那人据我数月来的调查,本是咱们大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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