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育历1193年春,西晋,云岭
春日,宜野游,品茶,寻名山。但是这些活动只是大魏豪门望族的特权。
穷人的头望不到青山,看不到瀚海,只有眼前的一根扁担。这一点,柳青忌做了几年佛奴后身有体会。
“呼“柳青忌缓缓吐了一口烟后,用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块大青石把烟锅里灰白的烟灰磕了出来。
那口烟还没有完全散去,袅袅地升腾着。柳青忌隔着那一袭烟雨,似乎伸手就能够到江南,从此所有的闲言碎语都会变成老生常谈。
那口烟散去了,柳青忌看着雨中还在搬运石材的佛奴们,和远方朦胧的青山,把烟杆别在腰间。拍拍屁股,干净一片。
”柳青忌,你好了没有?“一道焦急的声音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从不远处传来,犹如幻翳。
柳青忌慢悠悠地转头。此时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子冒着雨急冲冲地赶来。柳青忌双手垂落,不做言语。
”呼这雨下的真是赶巧,还有不到半个月就盂兰盆节了,这批石材如果在三天之内没运过去,那些秃驴就又要来找麻烦了“
年轻男人把自己单薄的粗麻短衣脱掉后一边拧着水一边叫骂道。
柳青忌一言不发,看着那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年轻男人。
”那帮秃驴真的不把我们当人,若是老子有朝一日得势,必定要拆了他们那堆青瓦大庙,把那供着的金佛都他娘的给熔成金锭。占个五进大院,堂中间在
摆一把大红酸枝太师椅,椅子上在铺一张吊睛白虎皮,堂前招牌上就单单写仨大字一一一聚义堂!“
石料厂中间有一尊顶生肉髻的闭目佛陀,原本灰白色的石佛被雨打湿,乌黑一片。佛陀闭眼,似乎是不忍看到悲苦的众生。
“佛曰众生平等。”柳青忌神色淡然地看着那闭目佛陀。年轻男人被泼了一头冷水。
“不过我们是被平等的”柳青忌说完后便冒着雨踱步离去。
年轻男人看着柳青忌的背影哈哈大笑后也便跟着去了。朦胧的雨幕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逡巡在一群群面容呆滞的枯瘦身影当中,在一片片灰色中添了几分生气。
云岭常年被云雾围绕,空气潮湿。这场微凉的春雨并没有带来一丝冷意,反而让这里变得更加湿热。新鲜的泥土中升腾出一丝丝带着土腥味的热气,不少蚯蚓也从泥土中翻了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粗麻短衣紧紧黏在年轻男人的身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男人心中烦躁,不自觉的掏了掏裤裆。柳青忌转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并非是所有人的内火都有这年轻男人旺。柳青忌的额发分成一绺一绺的,紧紧黏在脑门上。雨天视线有些不清,同时也让人疲倦了不少。
雨滴拍打在地上水坑,溅起水花,似是大地涌了金莲,青天落下了花。一阵阵眩晕感袭来,柳青忌用自己那双如风干了许久的老牛皮一般的大手摩擦脸颊。一阵阵热意从脸上的皮肤钻进柳青忌的脑子里,柳青忌越发昏沉,一手扶额,一手叉腰,身体摇摇晃晃,似是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在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凼里。
“怎么了?”年轻男子赶忙跑来。
柳青忌双目不言,在雨里扶额站定。
“我被背你回去吧。”年轻男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
柳青忌看了看男子那只掏过裤裆的手后慢吞吞地说:“卓诺你回去把底下的任务安排好,若是延误了交付期限,我们一帮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说罢便颤颤巍巍地朝着远处棚屋群的方向走去了。
卓诺看了一眼后,心情愈发烦躁,不由得又掏了一把裤裆。
远处的棚屋群落就像是夏日的渔场,晒干的死鱼双眼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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