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楼道口站了多久，纪泽悄悄的就出现在自己旁边，“发什么呆呢？”谭可被吓了一跳，“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倒也没说谎，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打击和变故搞得谭可心力交瘁，也没有好好休息，黑眼圈一层摞一层，“这几天辛苦你了。”纪泽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捧住谭可的脸摩挲，谭可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迟疑和痛苦。

    “纪泽。”“嗯？”

    “纪泽。”“嗯？”

    “纪泽。”“嗯？”

    “谢谢你。”“傻丫头，我们两个之间何必说谢。”

    “走吧，回去吧。伯父房间里不宜没人。”纪泽牵着谭可的手回去病房，谭父已经能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见到两人拉着手回来，谭父墨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可，没热水了，下楼去打点。”

    “你坐着，伯父我去吧。”纪泽主动说，果然不出谭父所料。“好啊，麻烦小纪了。”谭父要的就是把纪泽支走。等到纪泽出去后，谭父说，“可可你过来帮我把垫子垫高一点，我有话和你说。”

    “可可啊，我问你，你现在究竟什么打算？”

    “我听您的，我会走自己该走的路。学法语，出国，进外交部，然后努力升职。”谭可几乎没有迟疑。

    “我是说你真正的打算。可可啊，经过这一病，世界在我眼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角度。我躺在icu里的时候，浑身几乎没有知觉，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想不起任何一件没有完成的谈判，记不起任何一桩我的荣誉，我为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对我突然都没有意义了，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就是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小纪是个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他虽然还能年轻，但是已经是个有主见有担当的男人。如果把你交给他，我会放心，而且你会过的很幸福的吧。虽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完成你母亲的夙愿，但是现在我也不想逼你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一生都平安顺遂。外交这条路太难了，太难了，没有我，你会走的很艰难的。”

    “就算再艰难，我也会走下去。”

    “随你的心意吧。我谭正毅奋斗一生，不希望最后自己的女儿连顺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都做不到。那我就太失败了。”

    谭可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不停的摇头。很长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谭可轻轻挪到谭父床边，“爸爸，你能抱抱我吗？”从我记事开始，你从来没有抱过我，你抱抱我，我就不会害怕了。谭父眼角突然就留下一串晶莹，“你过来点。”谭父费了很大的力气，用两只手轻轻拢住谭可，然后像小时候给小小谭可洗澡时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抚摸谭可的背。

    “爸爸，我明白我该怎么做。”

    纪泽一直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摇了摇满满的水壶，悄悄的沿着楼道，走得离谭可越来越远。滴水不漏的谭正毅，在对待女儿的问题上也会非常轻易就露出马脚。纪泽拿过水壶的一瞬间，发现水壶沉甸甸是满的。纪泽没说破，拿着水壶泰然自若的离开，出门，关门，然后身形一改贴到了门上，纪泽生平第一次去做偷听别人谈话的窥视者，他知道这样不够光明磊落，但是他现在没有那个光明磊落的气度。

    他能听到谭父这样说，心里已经没有遗憾。接下来的事情，纪泽决定交给天命去决定。即使他心里早有悲伤的预感，他仍然愿意在此时此刻继续做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谭可慢慢从谭父怀里出来，扶着父亲慢慢躺下去，“爸爸，今晚我让高伯伯来陪着你可以吗？我去找纪泽，解决一些事情。”“不用麻烦你高伯伯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哎呀，正好你可以和高伯伯好好聊聊天嘛，你们平时工作那么忙，肯定没时间聊天”谭可还是拨通了高伯伯的电话，这样她才可以放心离开。

    纪泽一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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