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发疯之后,把身上的囚服全给撕烂了,给他换了三件,都没有用。”
甄建点了点头,指着铁门的锁,示意她开门。
秦雪阳掏出钥匙,开锁。
开锁的声音惊动了侯观澜,侯观澜猛然转头,看到秦雪阳正在开门,吓得“啊啊”狂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角,用干草遮住自己,在那瑟瑟发抖。
秦雪阳打开了门,走进了牢间,甄建也跟了进来,只见原本环境就差的牢间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干草被丢的到处都是,看得甄建直皱眉。
秦雪阳解释道:“如今已是深秋,诏狱阴寒,他不肯盖被子,又不肯穿衣服,我们怕他冻着,只能给他多加了许多干草,谁知道被他折腾得到处都是。”
甄建点了点头,环目四顾,缓缓踱步,他似乎对侯观澜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对这个牢间的兴趣更大一点。
甄建是聪明人,他知道,疯子和正常人的起居生活习惯是绝对不一样的,他想要通过侯观澜牢间的环境来判断侯观澜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看了许久,甄建才把目光落在侯观澜身上,只见侯观澜蜷缩在杂乱的干草里,瑟瑟发抖,喉间发出类似野兽惊恐的低吟声。
甄建走到侯观澜面前,缓缓蹲下身,透过干草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侯观澜的长相与庆国公一模一样。
“知道我是谁吗?”甄建轻声问。
侯观澜只是不断发出小狗受惊后的低吟声,没有答话,浑身颤抖如晒糠。
甄建又道:“你应该还认识我,当初就是你把我抓了,送到长安去的,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勾结铁勒奸细,可是叛国大罪啊……”甄建缓缓地说着,双眼死死地盯着侯观澜看。
说了一会儿,甄建起身,又在牢间里转悠起来,时不时跺一脚,有的时候还看看旁边的牢间。
过了许久,甄建忽然嘴角轻扬,露出狡黠笑意,走到侯观澜面前,冷冷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说吧,只要你要说出幕后主使,我保你性命无忧,并且赐你一座府邸,用一个府邸做牢房,总比被关在这里强吧。”
侯观澜没什么反应,依旧在那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甄建冷冷一笑,转头对着秦雪阳,缓缓道,“找几个人来。”
秦雪阳立刻高呼:“来人!”
立刻便来了三个狱卒,在牢房外行礼:“秦将军有何吩咐!”
秦雪阳望向甄建,甄建道:“命人将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一根不留。”
秦雪阳立刻下令:“进来把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
“是!”三个狱卒进来把干草归成一堆一堆,然后抱走,来回数次,才把牢房里的干草全部取走,没有了干草遮挡,侯观澜依旧蜷缩在角落里,显得如此可怜和无助。
秦雪阳则一脸不解地望着甄建,不知道甄建想干嘛。
甄建用力跺了一下脚,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然后转头望向秦雪阳,道:“感觉到这地面的不寻常之处了吗?”
秦雪阳也跺了一下脚,可能是她跺得不是太用力,脚印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她还是一脸茫然。
甄建道:“这地面的土,是新铺的,你看隔壁的空牢房,地面的土颜色和这个牢房明显不同,而且,这间牢房的地面,比隔壁牢房高出一寸有余。”
秦雪阳闻言仔细观察,对比之下发现甄建所说竟然是真的,只是这些细节,她以前根本没发现。
甄建满面冷笑道:“牢房之中,哪来这么多土。”
秦雪阳茫然摇头。
甄建道:“若是在牢房中挖个地道,挖出来的土无法安放,以这样的方式铺在牢房里,最不容易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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