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处做了有关水流波动的查看，这里并不是天水的降临地点。所以，这些士兵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天水砸死的，他们甚至有可能死于天水之前。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并没有被水冲走，而是一直沉在这里。”秦凌哲看着面色沉重的骆寿，想说几句宽慰对方的话，话在心里翻腾了一下，还是没有张开嘴巴。

    骆寿看到很多士兵的尸体上并没有淤泥，空气中满是水腥味，尸体还没有腐烂，人们的震惊中夹杂着伤感。

    老术士的话是对的，玄尊营的士兵没有传送回去，也没有悬浮躲避水流，骆寿接受了士兵们的死亡与水流无关的猜想。

    秦凌哲能做的仅仅是帮他们把尸体弄到平面上，以供对点名册。

    秦凌哲和手下七名红袍术师合力施展法术，被分开的水开始缓缓流进大坑，慢慢覆盖住玄尊营和抚远军死去的士兵。由于法术的托举，尸体和武器开始浮在水面上。最后，水面变成冰面，像一双冰和水组成的大手，缓缓举起这些为国捐躯的烈士。

    当冰面形成，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一层层铺在冰面上，在场的玄尊营士兵在天空中看着下面的情景终于绷不住压抑已久的感情，眼眶开始湿润。

    抚远军的盔甲和玄尊营的盔甲混在一起，平铺在冰面上，仿佛是遭到了遗弃。圣光武器也散落且杂乱，横七竖八地混在一层又一层的尸体里。

    已经转了一圈的术士们这时保持着相对的冷静和清醒，处在施展法术后的喘息当中。水兵们除了震惊，就好像是局外人，他们从江面河道上调来，看了一场的悲剧，却无法真正加入悲伤。

    饮河台的术士们陷入沉思：为什么玄尊营驻军的尸体会出现在抚远军的驻地，为什么他们会一起全军覆没，甚至连传送回都城报告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骆寿命副官和一些天空上的士兵下来清点，水兵们也向术士大喊，要求帮忙。清点尸体的人们发现尸体上没有伤口，甚至每具盔甲都是完整的。

    很长时间过去了，骆寿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圣光武器却一件没少。悲痛的心境似乎多了一种缓冲，好像骆安有了一丝生的希望。

    “秦大人，请您查看一下这些士兵身体里的血液，我们有必要知道他们确切的死因。”骆寿走到秦凌哲面前，对秦凌哲讲道。

    秦凌哲微微点头，朝死去的士兵们走去。绕着尸体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秦凌哲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态，满是歉意地朝骆寿看了一眼。

    “骆将军，我无法感知到他们身体中的血液，他们的血液没有静止在身体里，或者说他们的身体里没有血液。在我的感知里他们是一大片天水。”没有血液，没有伤口，不是溺死，骆寿的心里一阵发毛，事情的进展超乎了他对战场和生命的认知。

    当眼前的情况开始变得不明朗，骆寿的思绪又一次转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骆安身上。

    “骆安是不是被水冲走了？”骆寿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不打算再问秦凌哲，而是回去以后去找另外一个人。骆寿派人回都城禀报骆安的失踪，以及其余玄尊营的边塞守军全军覆没的消息。

    派去的人带着圣旨回来：“骆寿和两名士兵带一具尸体回都城，其他玄尊营将士整理散落的圣光武器，剩余的尸体由术士就地冰封，沉入凉园水下。”

    术士们又一次合力施展卓绝的法术，巨大的冰面开始消融，水向上涌，形成一个大水球，把士兵们的尸体包裹住。由于水位的下降，托起马匹和战船的冰柱微微下移，水兵们开始震惶，马儿们像是法术的看客，对着庞大的水球嘶鸣叫好。

    术士们大喝一声，水球瞬间结成巨大的冰球，直接落到水里，沉了下去。水面上泛起不小的波动，波浪一下又一下地冲打着冰柱，水位恢复，甚至出现了少许的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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