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训的手很大,很热,整个完全包住林轻的手,他握得用力,走得也快,林轻忍不住嘶了声,他才放慢了脚步。
他带她来到赵大爷的小卖部门前才松手,走上去跟赵大爷讲了几句再下来时手里多了几瓶药水。
陈训把药水递给她,说:“自己擦一下。”
林轻坐在长椅下,仰起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陈训瞥她一眼,不耐烦道:“别废话,擦不擦。”
林轻接过,她今天穿了条宽松的牛仔阔腿裤,裤腿掀起来倒也不费力,膝盖处果然红肿了一大片,其实也不太严重,只是用力的时候比较疼,因为皮肤白,所以显得伤口看起来格外刺眼,她动作迅速很快就擦好。
陈训站着不动,从口袋掏出包烟来,抽出一支,点燃,星火在他指尖忽明忽灭,他缓缓地眯起眼睛,猛地吸了一口,嘴唇微张,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神情慵懒又肆意。
林轻在心里想他一定不知道她真是爱极了他抽烟时的样子。
陈训看她擦好了就要走,林轻站起来:“陈训。”
他停下,没有回头。
她知道他在等她说。
“谢谢。”
陈训继续走。
“你好吗?”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久别重逢,这显然是很老套的问题。
他站定回头看她,轻笑了声:“挺好。”
“是吗?我不好,我过的不好。”林轻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可惜他眼里一片平静,毫无情绪:“林轻,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心疼你?可怜你?”
他说话带刺,林轻也不恼:“陈训,我们在一起吧。”
疯了,一定是疯了。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怒极反笑,:“林轻,你还能要点脸吗?你凭什么以为我还喜欢你?凭什么?”
林轻握紧双拳,指尖掐进了肉里:“那你不喜欢我了吗?”
陈训冷笑:“林轻,我告诉你,我们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懂了吗?”
他说完就走,干脆利落,林轻没再叫住他,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做好了准备,心口却还是会惴惴生疼。
他怎么会原谅她,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五年过去,他们之间缺少了太多,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譬如她已经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夏天,不喜欢白天,不喜欢吃蛋糕,所以他也可以不再喜欢她,她明知没有把握,却控制不了自己像个掉入大海奄奄一息却还想挣扎着抓住些什么的人。
今天是元旦,北京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林轻在休息间隙接到了秦方沁的电话。
秦方沁说:“林轻,元旦回家吃饭吧。”
林轻看了眼排班表:“阿姨,我今天值班。”
“晚饭也来不及吃吗?”
“嗯,夜班。”
“那行,你记得按时吃饭,别累着了。”
“嗯。”
电话挂断,她看向窗外,雪下的很大,地面上已经积了很厚一层,枯树也裹上了厚厚一层白雪,林轻忽然想起至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陈训了。
每逢节假日,总是忙的脚不沾地,看病的事故的人凑一起,半夜的时候,急诊室那边说人手不够,吴主任让林轻去帮忙。
急诊大楼内,走廊上人满为患,林轻小心翼翼穿过走廊,迎面推来一个人,一路过来滴得满地都是血,家属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哄闹成一团。
林轻快步走过去:“什么情况?”
“车祸,头部受创,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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