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我叫了他的名字,问他:“说实话,是不是想跟我做 爱?”
他低下头,说:“想,很想”
我酒意上涌,莫名地想要作弄他。于是我装出眼泪汪汪的样子,万分悲戚地说:“跟我做 爱,你会死的。”
他惊问:“为什么?”
我连眼泪都懒得抹一把就扬声大笑,我搂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垂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我是做‘鸡’的,唉,得了病,现在做不成了!”
我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耳廓。
那个男孩大吃一惊,本能地差点从我怀里蹦出去。但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思索片刻,努力表现得像个“大男人”,他说:“没关系的,我不在乎。我会挣钱给你治病,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结婚。”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拍了拍那个男孩的脸颊,柔声说:“那种病,是治不好的。对了,别跟人说啊,他们知道我有病,就不会再让我卖酒啦”说罢,我站起身,把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蹍灭,跟他说“拜拜”,摇摇晃晃地走开
小男孩不会懂的,我说的“那种病”,其实是“相思病”,或者叫“单相思。”
没想到,我对自己的诅咒很快就应验了。
每天凌晨3c4点钟才躺下,睡到次日中午11c2点钟起来,冲个澡,发一通呆,白天吃盒饭和汉堡,晚上喝酒,我的身体很快垮掉。
我病了。
先是胃彻底坏掉,吃什么吐什么,接着是低烧不退,腹泄不止都像是艾滋病的症状。尽管以前做“小姐”时,每次“出 台”我都坚持用套,但我仍然担心自己染上了艾滋病,我知道艾滋病的潜伏期甚至可以长达50年
完了!我是不是艾滋病发作了?
我吓坏了,专门到大医院做了检查,结果我没有感染性病也没有感染艾滋病,医生说,我的病叫做“植物神经紊乱”,唯一的医疗方法是静养,规律地c健康地生活。
我决定不去夜场一个月。
开始几天很不习惯,生活一下子空了下来。我其实已经习惯了夜场生活,习惯了客人的奉承,习惯了莫名其妙地喝很多酒,习惯了男人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滑来滑去。我坚持住,咬紧牙关不喝酒。为了戒酒,我开始喝很多的可乐,喝得肚子咕咕乱叫。刚开始,我不习惯早起,也不习惯按时吃饭。我买了一大堆方便面和其它零食,直到现在,我一看到方便面就想吐。
我白日里睡得天晕地暗,夜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克制着不要去网吧,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有一天,清晨7点,我突然醒了,清醒得像一只刚刚洗过澡的猴子。我起床,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出门。我买了格子衬衣和棒球帽。我在商场的更衣间里换上了新买的格子衬衣。我重新出现在太阳下面,感觉自己新鲜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在街上闲走,我坐公交车去杜甫草堂,去青羊宫,我躺在公园的草地上,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戴着耳机用ny的“alkan”听歌,那张收有《藤缠树》的cd被我听坏之后,我再也不用老掉牙的“alkan”,后来听歌都是用手机了。
我的出租屋上不了网,我有意不装“ifi”,我担心自己一上网就玩游戏,玩到昏天黑地,玩到发烧拉肚子,玩到怀疑自己染上了艾滋病。
我买了一台二手dvd机,淘了一大堆盗版碟。晚上我就看碟,我看《蓝》c《红》c《白》,看《布拉格之恋》,也看《在世界中心呼唤爱》c《甜蜜蜜》看《甜蜜蜜》的时候,我哭得稀哩哗啦,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其实“蝈蝈”一点都不像黎明,黎明可比他帅多啦,可我一看到黎明就想起“蝈蝈”,我甚至想,“蝈蝈”也许已经结婚了吧,可惜啊,我不能去参加他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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