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副对联最后被赵峻小心翼翼地的带回了房间，收了起来。作为回报，赵峻还是老老实实的写了几幅对联来哄在一旁气哼哼的白笙。

    不得不说，赵峻的字分外硬朗，笔法追劲，天骨逎美，虽然白笙自己写的不好，但她有一双擅于发现美的眼睛。

    于是她也学着赵峻，偷偷藏了一幅对联。

    赵峻只能当做没看到，甚至还要帮她打掩护，免得被雨水他们发现。

    两个人倒是其乐融融，房外的三人只得发现了也当做没发现，一个个目不斜视，头都不带扭一下的，老实得很。

    除夕来的很快，白笙被雨水和西凤陪着用了晚膳后，就在花厅留了下来——因为今日菜式丰盛，青琅轩那张桌子可摆不下，只得来了花厅。

    白笙不知道他们的新年和自己所过的春节有没有什么差异，是以也不敢多说，就看着一群眼生的小丫头闹成了一团，各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平时不能穿，舍不得戴的衣服首饰，全带了出来。

    而绿蚁那边也热闹，许是赵峻交代过让他们今日可以放松一下，没再拘着他们，虽然不在同一个房内，可他们喝酒笑闹的声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白笙看了看面前的一大桌菜，又看了看身后的雨水和西凤，问他们：“你们真的不去和他们一起么？”她拿筷子分别指了指两边，“我看挺热闹的，比这热闹多了。”

    西凤摇了摇头，没吭声。

    雨水则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之前有好几个小姐妹都来找过她了，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后就行了个礼退下了。

    偌大一个厅堂里，就只剩下了白笙和西凤。白笙倒也不觉得空旷和孤单，就在西凤的陪伴下挑三拣四地吃着桌子上的菜。

    菜太多了，她每道尝了两口也就饱了。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大厨们辛苦的劳作，但她也不打算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她靠在椅子上拿手指无聊的敲着桌子，椅子上被铺了上好的毛皮，柔软而温暖。

    一片安静，而她享受这片安静。

    直到雨水突然冲了进来，脸颊上还带着激动地红晕，“姑娘，他们准备放炮仗和烟火啦，你要不要来看呀？”

    白笙有点懒得动，她实在是吃的撑，但又好奇这时的烟火与她看过的烟火有什么不同，还是跟了过去。

    刚到了前院，就看到一群小姑娘在那边捂着耳朵挤挤囔囔，而那些侍卫们也没有了往日沉稳安静的模样，一边笑闹着，一边把各色烟花炮仗往外搬。

    热闹得很，像极了过年的样子。

    白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侍女们点着各色的烟火，而侍卫们则是争着要去拿燃起的香去点红通通的鞭炮，最终还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不知名侍卫仗着身形优势抢到了这个机会。

    一时间侍女们的尖叫声，侍卫们的笑声，还有鞭炮炸起来的声响，混在了一起，吵的白笙头发懵。

    这种熟悉又充满烟火气的吵闹让她有点想家了，那个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每年这个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她的身边会有一大堆人，她会边应付着家中长辈老套却充满关心的絮叨，边低头跟几个亲密的朋友聊天吐槽。等到了零点，就要卡着时间给师父发祝福信息，而后被父母长辈拉下去放鞭炮。

    可惜再也没有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有些东西在拥有时不会觉得珍贵，甚至会在习以为常之后去伤害它们，想着总归还可以有下次可以去弥补，直到真的失去了后，才能明白自己失去的到底是在心中如何重要的存在。

    白笙看着眼前的热闹，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向前一步，是笑闹的人间；向后一步，是清冷的，安静的，寂寥的，独属于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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