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什么了?
夫子气得拿书指着她,抖着手,说不出话。德儿心道,完了完了,我也感觉哪里背错了。她往常读到这段时常跟人玩笑,说一个人又挨饿又受穷又挨打,这么折腾一遍能活下来的也不多,是不是这会儿嘴一秃噜真就这样说出来了?
同学们笑声不止,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装看不见夫子也不是,真是无措手处无栖身处,“无色无嗅,无我无他,如露亦如电”,她不自觉的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本想镇定自己心神,无奈这姿态实在像在降妖除魔。夫子气得拿着书就往德儿脑袋敲去,谁知德儿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另一手还做合十状,双眼圆睁,夫子一愣,就像被德儿定住的妖怪似的,同学们又笑喷了。
夫子忍无可忍,追着她满屋子打。
德儿平时跟人玩闹惯了,养成这几个坏习惯,一着急全用上了,做事之时完全没有过脑。这会儿被夫子追得满屋子打,实在觉得煞是冤枉,心道怎么回事?这死老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学里因为德儿的案子折腾了一上午,连课考都耽误了。中午下学德儿照常回家,折腾了一上午已经筋疲力竭,又被秋老虎晒得口干舌燥,进门就想一头扎进奶娘煮的梨汤里再也不出来了。谁知前脚刚踏进门槛,便被两个老妈子架住,一路领到她娘房里。
德儿一看她娘这神色,就知道学里的事已经传回家了。
果然,她娘指着她道,“逆子!祖宗的脸早晚让你丢光!”然后便有老妈子上来把她连拉带拽的按在板凳上,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板子。
德儿从小就最讨厌挨她娘的板子。不是因为怕疼,而是觉得相当屈辱。打的时候不是被绑着就是被按着,姿势太丑。她梦想中的挨打,应该是像关云长一样坐在桌前与人对弈,然后伸出一条胳膊,认人怎样戕害,她也不发一语。即使挨了打,也让别人赞她是条好汉。
然而这夙愿至今也就只是个夙愿而已。每次挨打,她娘仍是不由分说,按着绑着就是一顿招呼,每次打完她奶娘也仍是不由分说,天天过来扒裤子,非要把伤口看个清楚。所以她每回挨了打总要很久才好,也分不清有多少是打的,多少是气的。
德儿近来心情总是烦躁,时人都说是秋老虎闹的,但德儿觉得似乎不是,感觉胸腔里像有一把火,不可遏制的想要发泄出来。她还曾经跟雪舞讨论过,要不要上少林寺或者武当山学个艺什么的,后来雪舞告诉她,那种地方都要男的,女儿家怕是不太好进。可是自从雪舞说了不太好进这几个字,德儿心里就长了草了,她从小就喜欢那些不太好进的地方,也不喜欢按常理套路出牌,这不太好进四个字刚好对上她的胃口。雪舞也是悔不当初,心道自己就是挨折腾的命,就由得她把自己折腾死好了。
这日晚间雪舞睡得正沉,忽然感觉呼吸不畅,睁开眼睛见一只黑影正掐着她脖子……她吓得一声惊叫,黑影便哀嚎着被她一掌打到院子里去了。
这声音太响,后院各房的灯都亮了,德儿倒在院子回廊下面,感觉自己的8条肋骨都断了。雪舞连忙冲出去看,见德儿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情状惨不忍睹。
“哎呀妈呀!德儿!!”奶娘在身后连声惊呼,却是往德儿房里奔去,原来她看见窗上破了个人形的大洞,以为德儿和雪舞遭劫了呢,结果她呼叫着进去,呼叫着出来,见德儿躺在对面游廊的地上。众人都猜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谁也想不到德儿是被雪舞一掌打的,穿过纱窗穿过假山穿过灌木倒在对面游廊的地上的。
“还想什么呢?”夜空里,晶莹的绿色碎屑散下落,众人的动作都停在当下,一条绿色的藤蔓饶过雪舞的腰身,说道,“还不抹去他们的记忆,难道这事你还能说清楚吗?”
雪舞道,“费什么话,能不能说清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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