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歌: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德儿哭醒在洛川公主府的时候已是晚膳时辰。她睁开眼,火红的一切瞬间消失,梦中的一切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切都寻常无比:帐子、灯盏、壁挂……她看着它们,熟悉,也不熟悉。她时常在想,到底眼前是梦,还是梦里是梦,是自己梦见了梦中人,还是梦中人梦见了她的一生。她这个想法在老师讲庄周梦蝶之前就已经有了,记得那时老师讲课,总要多番注解,然后跟孩子们一起嗤笑此文的荒唐。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与旁不同。但是到底有多不同,她无从知晓。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将要去哪一样。
“德儿?”“哎呦。我的好孩子,醒了吗?这个时辰还睡觉呢?明天又该上学了吧?好好学,学好了被陛下看上,可不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远处传来这般热情似火的声音,这般熟络,当是相识已久的人吧?
及至这人进门,德儿看着她,似曾相识,又似不识。脑袋沉重的像一口钟,隐隐有风吹过的嗡鸣。嗡鸣中夹杂着那人的话语,不清晰。
她静静的端详着这女人干巴的瘦脸,熏猪蹄的颜色,感觉有点像老树皮。她在猜测她的年纪,觉得大概有四十几。哦,她忽然想起这女人的来历,她是舅娘请来给表哥说媒的,以前见过的媒婆都胖,就这一个瘦的,不应该不记得。名字呢?好像是叫喜娘。
喜娘能言,自打进来话就没停过,但是具体说的什么,德儿也没听见。
“我说你的衣服都放哪了?刘管家的儿媳生了大胖小子,公主高兴赐他一席,说要招待府里的亲近,你娘让我来叫你,赶紧梳洗打扮一下过去。你的丫头呢?衣裳都在哪里?”
天色渐暗,德儿扭头看着窗外,听见虫鸣狗啼,觉得分外静谧。直到发现脸颊吃痛,看见有一只手在拍打她的脸。她蹙眉,这人有些无礼。
“啊”,喜娘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见你半天不理我,以为你傻了呢。没打疼吧?来揉揉揉揉。咱们得赶紧出去。你的衣裳呢……”
德儿有些不高兴了。可是又安慰自己,“她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有人故意打别人的脸呢?一定是我多心,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对抗着心里的这种反感,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内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真美”。德儿转头,见说话那人坐在身旁,低着头羞红了脸。再转头,看见刘管家那儿媳抱着孩子,时不时往德儿这瞥两眼,眼中充满了不屑。
德儿不明所以,但早已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恶意。若说完全无感,可能还做不到,只能尽可能的无视。
晚膳过后德儿回到后院,见自己的丫鬟雪舞和节表哥正你侬我侬的在月下甜蜜,不免心想,若自己也能有一个知情之人……
往事在眼前一闪而过,心想还是算了吧,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及至雪舞回来喊她洗漱,也就洗洗睡了。
却说,晚宴散了之后德儿她娘叫住喜娘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给她打扮的素雅一点,怎么穿的比正主还喜气?你不见刘管家那儿媳看了德儿多少眼吗?
喜娘吐了吐舌头,说道,可能看新娘子衣饰看习惯了,眼光素雅不下来。不过夫人也是多虑,他那儿媳再怎么也就是个下人,还能将德儿怎的。
虞夫人气道,“这岂是怎的不怎的?你这是坏了规矩,显得我们十分没有教养。”
喜娘吐了吐舌头,心道,“我是长公主请来说媒的,不过走的勤,临时给你帮个忙,你还真把我当你奴才使呢。我办好了怎的,办不好又怎的。若不看着你女儿有这样一个大富大贵的造化,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献什么殷勤?”
虞夫人自也想到了这一层,见她并不回话,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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