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寒香破例很早就醒来，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她口干舌燥，摸了摸额头，覆了一层汗水，又凉又粘。她光脚下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了好几口下到胃里才稍微解渴。

    这一夜，她做了好多纷杂而破碎的梦，真实的，虚幻的，有些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漫步在一条不知名的蜿蜒的小街上，路面似乎铺满了棉花般的柔软，每迈出一步就越陷入深一些，而身边仿佛有着那么一个人，偶尔跟她说笑着，可每每想仔细看看那个人的脸，阳光却是那样的刺眼，刺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然后她一不留神，那人就消失不见了。她开始感到难过，原来自己始终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而这样一条路竟然没有归途，走过一段，世界就在她身后化为虚空，她害怕急了，仿佛那虚空马上就要追上她将她吞掉，她拼命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忽然拐角处出现韩雪梅的脸，苍白如纸，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搅得她的心剧烈地抽搐，酸涩的痛感让她不能再坚持一秒，赶快转身逃离。与其这样，她宁可被那虚空吞了去，她一头撞向它。然后，景物瞬间转换，似乎只是她的灵魂来到了机场，因为不远处她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摸一样的女人一遍遍地在传送带上寻找着自己的行李。

    惊醒之后再无睡意，她无精打采地在厨房踱步，忽然注意到咖啡机，心血来潮弄了半天，才给自己做出了一杯意式浓缩，喝了一小口苦得赶快吐在水槽里，心里叨念着，这么又苦又涩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愿意喝。热了些牛奶，喝下去后已经感觉胃被胀满，准备好的吐司三明治一口都没有吃就扔进了垃圾桶。

    她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客厅，看了一眼搭在沙发上的男士外套，轻叹了口气。从那天于西保一怒下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外套就躺在那里没有被动过，那人也再没有任何消息。她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犹犹豫豫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接通的是总机。对方听说她要找于西保，问了她姓名后就痛快地给转接了，等待的间隙，寒香换了个手，另一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出了一层湿黏的汗。

    “你好！”对方接起来的是个男低音。

    “于西保，我是寒香。”

    “我知道。”

    “你，今天有空吗？”

    对方不语，似乎再等她说明意图，做进一步解释。寒香心里有着内疚，语气温软：“你的外套忘记在我这里了，如果你有空，我想跟你见个面把外套还给你，不过如果没空，我就让人送到你单位”

    “好，时间，地点。”对方态度不热情也不算冷淡，一句废话也没有。寒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顿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

    她听到对方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晚上6:30，在巨名路贤恩路路口吧。”

    他说的地点在老城区，离两个人都有点远，虽然寒香觉得有点怪，但她一心想着解决掉眼前这件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另一边的于西保接到寒香电话时，办公室里正好聚满了新来的实习生，他正给人家布置今天的任务，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本想不接的，可总机说是位叫寒香小姐的电话，他才答应的，可当着实习生的面他自然不方便跟她讨论太多，就匆匆地约下了时间和地点。

    到了6点的时候，小七因为出去办事，车子堵在中环上赶不及回来，寒香所幸叫了出租车过去。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这个地段开车子还不如步行来得快，离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她索性付了车费下车，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往约定的路口走。远远就已经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双手插兜站在路边，她在五米开外的距离处停下脚步，深呼吸几次给自己打气，心里盘算着，无论他怎么凶她，她都得沉住气，如果他态度实在不好，她把衣服还给他后马上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