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你去把东西放到我房中,然后便自去休息吧。”冷奇兰说着把书给了合欢。
“小姐?”
“我去西南面的园子里走走。”
合欢蹙眉道:“小姐,你是又要去喝酒吧?”
冷奇兰嘿嘿一笑,推了下合欢,“快去快去。”
冷奇兰并不是第一次独自在夜中去到那园子,合欢晓得她之前为了酿酒甚至是夜不归宿的,直到天气热得不能趁着夜晚入药了才不再折腾了。因此她并不担忧冷奇兰的安全,只是觉得这样过份不守规矩,不过她对自家小姐也是纵容惯了,便做了个鬼脸,把手上的灯推给她,自己走开了。
冷奇兰看着这小丫头走远了,便举步往园子里走去。
茉莉在钱伯的修枝打理下依然锦簇,夜晚中的花香馥郁得如成实体,冷奇兰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掰下一支茉莉,走到书桌前,放下灯和花,自斟自饮起来。上弦月已经升到了中空,恐怕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急灌下几杯,冷奇兰觉得有些醺醺然,不晓得是醉酒还是醉花香。
晚风徐徐,冷奇兰突然觉得脚下飘飘,诗兴大发,随口吟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随即自己忍不住吐槽:“琼楼玉宇没见着,这倒是花间一壶酒”冷奇兰摘下一朵茉莉花放进酒杯里,“还真是独酌无相亲,惨啊”说着饮尽杯中酒,觉得喉头甘甜,口鼻间的茉莉花香更似催情剂般,又斟满了一杯酒,决定把这月下独酌吟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
冷奇兰正低头看酒杯里反射的月亮,却突然看到杯中有个影子在茉莉花下映了出来,“我靠!”冷奇兰一抖,杯中酒洒了一手。
稍定过神,冷奇兰下意识觉得是冷嵃,抬头一看却见一个身着淡青大氅的年轻人,又惊得往后仰差点栽下石凳去,好在被来人及时扶住了。
“你谁?!”冷奇兰挣脱来人的手,站起来问。
来人微躬了下身子道:“在下江逸。”
借着灯火和月光,冷奇兰看清了江逸的面目,“你是府中人?怎么我从未见过?”
“在下是冷二公子的友人,今日刚来府上,小住几日。”
冷奇兰心说你是冷嵃的朋友,半夜在这晃荡什么,道:“二哥不在这里。”
江逸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坐在石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向冷奇兰举了举杯道:“对影成三人。”然后一饮而尽,“嗯?好酒。”
冷奇兰瞪眼看着这个人,内心反复询问自己,这是个流氓吗?这是个无赖吗?这人脑子有问题吗?这个园子不是没什么人来吗?怎么白天没人来,晚上特热闹?难道说我的酒这么招人的吗?眼看着江逸又斟满了一杯,冷奇兰回过神,也坐了下来,眼睛却依然盯在江逸身上。
“小丫头不喝一杯?”
冷奇兰也不理会他的称呼,只问道:“江公子为何深夜到此?”
“冷小姐为何深夜在此?”江逸给冷奇兰斟上了酒。
“”她能来,他自然也能,兰夜月色并不算多亮堂,洒在这淡青色大氅上却仿佛明亮了起来,江逸歪倚在石桌上,大氅扯得歪歪扭扭。冷奇兰正感独酌寥落,觉得眼前这人既是冷嵃的朋友,那自然不是什么卑鄙小人,那么和一个这样落拓的人喝酒也并不坏。
冷奇兰的丝帕已沾满了巧果的油渍,便随意在身上蹭干了满是酒水的手,端起杯子向江逸一敬,“相见便是有缘,且以薄酒敬相逢。”
江逸见冷奇兰在自己身上擦手,脸上浮出寻味的笑容,听了冷奇兰的话便哈哈大笑起来,“好啊,且以美酒敬相识。”
“江公子是如何与二哥结识的?”
“机缘巧合罢了。冷小姐这酒甚独特,不知是哪里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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