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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内侍纵马天润,孔府尹恪守执法。

    传圣旨明贬实褒,议王臣百密一疏。

    建业城中,天润街上。

    一辆双驾马车从街道中央疾驰而过,惊得路人急忙闪躲。那车夫桀骜,那马儿更加狂野,见人纷纷闪躲,便脱缰一般纵然狂奔。有一老倌,披头散发,鬓髯斑白,左手拿着一破烂竹竿,右手捂在怀里,佝偻着身子从岔道小巷里跑出来。如是,马车撞飞了老倌。

    竹竿飞上了天,人也甩出去丈远,一陶碗碎裂成块,两个馒头在地上滚了老远。老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破麻衣下渐渐渗出血来。

    “撞死人啦!”

    不知是谁这么一喊,街上游荡的人,方才闪躲的人,都围了上来,那马车也动弹不得。街旁商铺c楼阁里的人都探出头来张望,仿佛路上的事同他们有天大关系。人群里议论纷纷,这驾马车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车夫吓得面惊失色,他壮起胆子来嚷了两句,反而遭人唾弃。

    “这可是皇家的马车!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那旁人一听是皇家的马车,顿时脸色为之一变,似是心中反悔准备撤出这股洪流,只因他确实瞧得见那马匹朱幩似是皇家内供,不禁双股一软,但后面的围观者暗流涌动,却把他挤到最前面。

    此刻车帘子掀开,车中蔡卓早已怒不可遏。他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之上,用惊世骇俗之声喊道:“尔等草贱安敢阻碍皇差!”

    此刻,建业府尹率兵前来,兵勇将围观百姓推搡开,到达案发现场。衙役伸出手指,老倌一息尚存,仔细检查,头颅并无伤口,只身子上那破烂麻衣之下有一血口,血流不止。

    “快送医馆!”

    建业府尹急忙上前,且命衙役将马车围住,厉声质问:“谁人给你的胆子,敢当街驱弛!”

    “你识得我?”

    “汝乃犯法之人。”

    “不识得我,也不识得这车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证物证俱在,动手!”建业府尹命令兵勇直接抓人,不由那锦袍之人任何辩说。几个衙役上前就把那车夫绑了,束缚双手。

    蔡卓见状,从车厢中取出圣旨,府尹立刻下跪行礼,旁的衙役见状也纷纷照做。“孔漓,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奉命到戚府宣旨,你胆敢阻拦!”

    孔漓站起身来,正色道:“大人身负重任,却知法犯法,当街驱弛应杖责八十,或罚五千钱,但如今撞了人,此人生死未卜,若要放行,恕难从命!”

    “那不过是一区区乞丐!”

    “乞丐便不是人了?!”

    孔漓昂首挺胸,他所带的衙役也都毫不畏惧,赫然一副要把皇命钦差送入大牢的架势。谁料那老倌竟然又活了过来,衙役搬动他准备送医馆之时,似是触及伤口,老倌痛得直叫唤,右手捂住肋下,牙关紧咬。

    “没死!没死!人活着呢!”那被五花大绑的车夫高兴喊叫,“人活着呢!”

    “人活着你也该抓!”

    孔漓破口唾骂,转而上前屈身慰问老者,蔡卓也跟上前来,从怀里取出两锭银子甩到地上,“老乞丐,这些钱做你汤药费可否?”

    老倌抬头一望,眼巴前站着一位翩翩公子,气宇不凡,周身华丽,佩戴精巧,但面若凝霜,赫然冒着一股煞气。“可以,可以。”老倌把银子捡起来,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在伤口上抹了几下,嘴里嗞哩哇啦了几声,折身便往街旁的酒楼去了。

    孔漓完全愣住,蔡卓则催促他赶紧放人。“汤药钱已然赔了,罚银在这,赶紧放人!”

    孰料建业府尹是个死脑筋,不肯接那银子,愤然道:“杖责八十!否则,不能放人!”

    “你已然误了大事!孔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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