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江水寒,意气少年尤未知。
夜巡百步窘境起,烛明帐中忘死生。
戚长生去到火头军营房,想寻些热水来,但灶火早早就被火头军给灭了,连个火星都不剩,更别提热水了。
“将军,古来征战哪有将军行军夜还要洗热水澡的。您呐,将就下吧。”老伙头咂了咂嘴,摇手一指天边,“逆着北斗星的方向,您就能找到水。”而后伙头又蹲了下来,径自吸起他的旱烟。
戚长生默不作声,他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的味道,着实不能就此面君,便朝着滁河岸边走去。
行了约莫一刻钟,他方才见到了星夜下的滁河水。微风拂过水面,泛点涟漪。长生把衣服脱了,方才觉得有些冷了。
“三月的天还真有点冷。”
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活脱地像一条初春开河的鱼儿,水花高高溅起。但不久他便停了下来,站在河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但“雕塑”似乎被春水的生意所激发,过了半晌缓过神来。
“啊——舒服!”
他开始越发的像一条游鱼,度过了凛冽的寒冬,迎来了勃勃生机的春天,面对这“鱼生”最大的喜悦,他在水里撒起了欢,仿佛寒冷一去不返,仿佛方才那个在水中颤栗的“雕塑”不是他。
长生玩耍地开心,他把“星星”一个个都捏碎了,又一个个把他们复原,直到乌云渐起,遮挡住空中繁星,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面君呢!
他赶紧从水里跑出来,却发现自己丢在河滩上的脏衣服有些濡湿了。“呀!”他气得拍脑门,瞅着自己的脏衣服,再瞅瞅光溜溜的自己,该怎么回去呢?!
须臾,戚长生把他的脏衣服全都扔到水里,像点那涟漪一样在水里转了几圈,而后从水里抄出来,拧巴拧巴水分,便穿在身上。
于是乎,戚将军便若此这般的湿着身子回军营去了。
皇帝在将军帐内等待他特封的少年将军,却迟迟不见人影。
“庭安,你且去看看,那小戚在做什么,换个衣服洗把脸的事情怎么耽搁这么久。”
皇帝手持书卷,双眼却瞩目于悬于营帐之上的战局形势舆图。
杜侍郎应了一声,便行将出去,问讯那些营中守夜。
“回大人,小的看到将军去河边洗澡了。”
杜庭安旋即回帐内向皇帝禀报,他刚揭开帐帏,便见陛下转过身来,一声问讯“人何在?”
“回陛下,守夜军士说,见到戚将军去河边洗澡了。”
“洗澡?如今尚是三月天,怎生到河边洗澡?年轻人真是体魄惊人啊。”
“陛下,要不要臣去召他速速返回?”
“不必,朕要亲自去瞧瞧。”
皇帝话毕,便抄起衔于柱上的龙泉剑,只带着杜侍郎一人前往滁河岸。
二人行了不久,便正巧撞见了从河边洗澡而归的戚将军。
皇帝率先瞧见了长生,见他身体颇是厚重,衣襟之下,正在“嘀嗒嘀嗒”掉着水珠子,且全身衣服都紧贴着身子,好似个怪胎。
杜庭安过了片刻才认出来这是“戚将军”,连忙帮衬着打圆场,“戚将军,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戚长生抹掉脸面上的水渍,才认出来面前二位是何许人。故而单膝下跪,行了军礼。
“平身。将军何故落得如此窘境?”
“陛下,臣,臣忘了带换洗的衣服。”
戚长生支支吾吾,说话间,偷偷地把衣角又拧了拧。杜侍郎在旁都觉得尴尬,面色极为不适,但夜色愈发暗淡,倒也瞧不清楚。
皇帝愈发想笑,强行忍住,而后追问:“这三月河水冷否?”
“不冷。三月春水初尝尚有些凉意,逡巡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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