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荣宝磊先生殡葬的日子,有约10万民众到场吊唁,送葬队伍长达2里。各方唁电c挽联不可胜数。
数以千计的戏迷票友白帛加身,哭哭啼啼地为其送行,场面可谓恢宏。
我端坐于工作台前,听着收音机里广播员时而叹婉时而悲痛的悼词,真真弄不明白荣先生的家人是如何想的。
明知道有可能是他杀,竟可以不闻不问,不惘不究,到底是糊涂还是对他的死无所谓?
桑明义回复我说,荣先生的家人一致认定系自杀,死者为大,希望警方不要打扰。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能不气愤吗?但愿荣先生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正如桑明义说的,有时候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浑浑噩噩过了几日,我开始逐渐忘却此事。每个人都是一个载体,所以道德观也不尽相同,我不能把自己的是非善恶凌架在他人身上,这不公平。
下班后小章约我去逛街,她刚刚认识了一个男朋友,让我帮她挑些合适的面料。
我们去了几家裁缝店,依着她的肤色和体型选了几样小料。看着店师傅拿着粉笔和黄木尺在她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那精细的神色真令我汗颜。
我靠在沙发椅上,伸了第八个懒腰,想不到做身旗袍要费这么多工夫,等得我心都焦了。
好不容易熬到完工,小章请我吃了顿夜宵,才放我回去。
走到道上时,我发现被人跟踪了。
劫财?包里这点小钱送你也无妨。若是劫色,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闪身进了拐角,全身僵直紧贴在墙根处。后面的人不疑,也跟着走进来,我右脚一蹬,左脚扬起朝她猛踢过去。
刚要触到她脸时,她本能地双手护住,急急地喊:“别,我不是坏人!”
我收住脚,定定地看向她,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女人呼出一口气,抚着胸口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说完就要拉着我走,我甩开她的手,警醒地说:“你到底是谁?”
她想了想,打开金色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块圆形怀表,递到我面前。
“打开你就知道了。”
我愣愣接过,朝夹扣处一推,怀表‘啪’的一声,翻起盖壳,里头是一张一男一女的小照,男的我见过,前些天报纸上都是他的照片——荣宝磊先生。
我十分诧异,不由皱眉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叫周吟雪,是易军驻南城副军长汪良贤的五姨太。”
副军长?那岂不是沈其铭的手下?
“你和荣先生的关系应该匪浅吧?”我试探地问。
她倒是一口应承,毫不做作:“我们是情人关系。”
她带我去了临近的茶馆,给了堂倌双倍的茶钱,只有一个要求,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我原本是桃园出身,在易州也是一名角,16岁时被汪良贤看中,强纳为妾,后来随他来到南城,认识了唱老生的宝磊。”
“我们之间有相同的兴趣爱好,不像和汪良贤,只有男女之事。”
她说到这,细润的脸庞泛出两团胭脂红,双翦似水,流露出依恋不舍的绵绵爱意。
应该是真爱吧,要不然冒这么大的险,也要奋不顾身在一起。
“荣先生死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
“就是你认为他最有可能是被谁害的?”
“宝磊是他杀?!”她腾地从座位上立起,怒目圆睁,两只手紧紧攥着,似有隐隐震惊在心头环绕。
“一定是他!他肯定是知道我和宝磊的关系,表面却佯装不知,好等待时机下手。”
“根据戏院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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