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由元妃陪同上朝,几十年后,这岂不也会成为一种‘体统’了?”
“推侈!你!”太史令气得吹胡子瞪眼,从古至今,总有小人跳出来以歪理乱朝纲,这是他这等自诩为“护国忠臣”的人最忍受不了的。
癸半垂的眸子随即扫过,语气听起来和善,却隐着丝丝嫌隙:
“终古,我知你受先帝所托,全然是为了我好,但推侈所言甚为有理,反倒是你,何时能改一改你这顽固不化的性子?”
终古哽住。大王年少气盛,又狂傲叛逆,总是令他拿不清该如何与其相对才是好的。
可这边一张嘴闭上了,那边却又冒出另一张嘴来。
“大王!上朝议的乃是国政大事,怎能如此随性?”说话之人也正值中年,中气十足,相较终古的优柔谨慎,他的语气更有质问的架势。
面对此人,癸的态度亦强硬了许多,寒了面色冷言冲道:
“豢龙逢,你也说上朝是为议事,而议事靠的是嘴。不知妺喜在我怀中,是碍着你豢龙大夫的嘴了?还是碍着我的嘴了?”
豢龙逢脸色一白,癸又将眼望向众人,阴霾更甚。“还是说,你们有谁胆敢觊觎我的女人,见妺喜美色绝艳,便对她胡乱臆想,以至在朝堂上难以思虑政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吓破了胆子,倏的下跪。
觊觎元妃,那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臣等不敢!”大家这一声喊得甚是齐整,音量甚至都高过了早前的那句“恭迎大王”。
癸这一招“声东击西”着实高明,两句话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连喜听了都不禁有些佩服起他来,偷偷抬了头看向他此时的神色。
只见癸长眉轻挑,薄唇勾起一片若有似无的邪笑。“不敢便好,此事无需再提,都起来吧。”
然而大家刚刚平复了各自的小心脏,起身落座,还不待坐稳,癸便垂眸看了怀里那只胆小c还忍不住总想偷窥的“小兔”一眼,心情豁然大好之下,又笑着开口道:
“我打算在洛河附近兴建一座行宫,取名‘倾宫’,关于具体建在何处,列位可有好的提议?”
听了这话,身居田稷之职的农官可是说什么也坐不住了,起身劝道:
“大王,古训曰:自立春之日起,天子就该率群臣进行一系列的春祭活动,以求全年风调雨顺c物产丰饶,此乃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祭祀之一。春月不可狩猎,不可兴兵,不可伐木,不可修造城墙,否则将有灾祸降临。大王已然行过了兴兵之事,又因那一战事错过了春祭,这本就已经让百姓心忧不堪,而今大王又说要修建宫殿”
此番谏言再次撞到了癸的刀尖儿上,他笑意骤敛,眯眸瞥道:
“战机不可失,否则将酿成大患,断不能因为一个春祭就置国之危难于不顾,淮执,这点我早与你说过了。”
淮执微汗,却也还是顶着帝王之威继续劝道:
“就算如此,当初帝禹立夏时曾设下春夏两禁:春季的三个月内不砍伐山林,以让草木能充分生长;夏季的三个月内不在河中下网,以令鱼鳖能更为肥美。眼下春季还未过,恐怕不适宜伐木以修建新宫。”
他据理力争,可高高在上的夏后癸亦是固执得无人能挡。
他决定了的事,便谁也阻止不了。
“春季虽还未过,但也已是晚春了,眼看夏季降至,此时动土也不会对年终的收成有什么大的影响。倾宫工程浩大本就工时较长,若再不及早动工,要到何年何月才可建成?休要再言其他,还是快些在洛河之滨选址吧。”
这一日早朝,最终将倾宫的筑址定在了洛河以北一片清净怡人的郊区。
朝臣也终是见识到了帝癸对这位元妃“前无古人”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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