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今年六十了,在他六十大寿的前一天,查出来肺癌晚期。
他没有因此而悲恸,甚至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早都想结束自己这卑微而无趣的一生。
从小他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长大后,做着默默无闻的工作,没有成家。
父母在他早年离异,当他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时候,就搬离了父亲家,独自生活。
在他三十五岁的那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母亲去世了。
后来,隔了不到一年,他父亲的死讯也传来。
他回去料理了后事,第二天照常上班,照常下班的路上路过菜市场,算着季节蔬菜哪些便宜了,就买些回去。
他一直认为人生本该如此,默默地出生,默默地离去。
当他看到医院的检查单,面无表情,就像是看上个月的水费单。
他婉拒了医生要求他住院配合治疗的善意,将检查单塞进了口袋里,就独自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门口,他看见路边有个妇人在乞讨。
妇人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灰尘,她手里抱着一个用襁褓包裹的婴儿。
婴儿脸色不好,一看就是生病的娃。
妇人面前有一块板,上面写了,因为娃生病,家里没钱治疗,请求好心人捐助。
徐泽转头看了一眼妇人正对面的医院,医院气派敞亮,大楼高耸,却容不下这个小小病婴。
他轻叹一口气,从上身掏出钱包,拿出所有的钱,蹲下来放在了那块木板上。
他离开后,走了很远,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留下两块钱坐公交车的钱。
他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乞讨妇人,又看了看自己回家的路。
忽然就打算自己走路回家。
路途遥远,坐车尚要半小时,走路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吧,他默默地想着。
走了很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出汗。
然后,额头也开始冒汗。
他伸手擦拭掉汗水,自嘲道:“如果年轻的时候多运动,自己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他走不动了。
他坐到旁边的路沿子上休息。
他巡视周围的时候,瞥见不远处有一家彩票站,忽然想起来,年轻的时候经常买,后来因为一次也没中过,就再也没买过。
“临死前,应该买一次。”他带着微笑,走进了这家彩票站。
“能用手机支付买彩票吗?”
“当然可以。”
他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五十注同样的号码,号码是他病历单上的编号又补上了数字4。
买完彩票后,他继续往家走。
等他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脱去外套,随意地放在沙发上,以前的他都会找到衣撑,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还要用手拍几下,掸去外面的尘土。
他现在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都要死了嘛。
他打开电视机,看起了新闻。
看到新闻里又播放某某领导视察工作,他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又到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安眠药。
回到客厅,电视里的新闻放到了某地发生地震,死伤上万人,主持人呼吁观众尽自己的力量给灾区捐款。
他看了看手里装着安眠药的药瓶后,将药瓶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他掏出手机,按照电视新闻下方的爱心捐助账号输入转账用户,然后将他这辈子的存款全都捐了过去。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他几年前付完现在住的房子的贷款后,手里还余下十六万块。
看到清空的银行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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