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梁上燕4(第1/3页)  平生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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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时节白日渐长,晃晃悠悠间天光染黄,斜阳西陲。陆妤知靠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垂首翻着一本闲书,一手转着手上的深红色千千结。空气中传来几声翅膀扑棱的响动,接着是爪子落到窗柩上的嗒嗒声,抬眸望去,一只身材浑圆,翎羽雪白,瞳若翠石的角鸱提着爪子正在窗边的案几上踱步。

    陆妤知将手上的千千结往它那处一扔,砸中那个圆滚滚的身形,惊得它晃动羽翼跳开了几步,语气倦懒开口道“汤圆,你怎的又胖了这么多?从重锦到临京飞这么长的路程,你竟还能多长二两肉,想来下次让你三日之内来回一趟,也轻松得很呀。”

    汤圆委屈地缩了缩脑袋,一蹦一蹦跳到她手边,讨好地蹭了蹭,喙中发出咕咕咕的叫声。我是因为飞这么远的路程才多吃了点,怎么能说我这活干得很轻松呢,临京的伙食可差了,风满还动不动就以虐待我取乐,我过得可惨了呜呜呜

    陆妤知曲起一只手指抚摸几下它面盘下的翎毛,受到安抚的小家伙舒服地咕噜一声,抖抖羽翼掉落一卷指节大小的信笺。

    拿到信笺后的陆妤知往它的背脊上一拍,示意它一边呆着去。

    汤圆对陆妤知这种没良心的举动表示出强烈谴责,但它只是只失宠的宠物,近年来的地位更是直线滑落到信鸽的行列,唯有认命地抖抖翅膀,跳到一旁。

    陆妤知打开手上捻着的信笺,浅浅瞥上一眼。这是风满从临京传回的消息,后面还添上了汤圆路过信阳城时覃川捎上的口信。

    临京的形势有些棘手,原本以为放出信阳城异动的风声会叫宪德帝生疑,留心四皇子晏烁,也叫他疲于去应对宪德帝的疑心,少去寻陆予钟的麻烦。不成想晏烁是无暇他顾,只是陆予钟的麻烦却未减,禾姝帝姬晏漱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连日来总上门去为难。前几日临京大雨,非让陆予钟冒着雨下秋波湖去帮她寻掉落的胭脂扣。临京近北,四月的天还未曾回过暖,陆予钟本就伤寒未愈,经过这么一遭又大病一场,整个人瘦的几欲脱骨。

    属国质子,在宫中的待遇会是如何,陆妤知本就能预想到。连年的为难戏谑折辱,已让陆予钟成了晏家皇室出了名的笑柄,就连稍有些脸面的奴才也能给他颜色瞧。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他又是靠着什么支撑下去的,不敢细想。

    她怕自己越想,便越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埋藏至深的愧疚与悲伤。原本这些苦难,都该由她去受。而现实是,她在江南安稳度过十五年,他在柏骨森森的君临皇宫苦心经营十五年。十五年对她来说是白驹过隙,对他而言,分外难捱。

    明则为消宪德帝的疑窦,每每派使臣去探望,也做极了谦卑模样,即便知道陆予钟的处境也不敢声张,只能暗地里能帮着打点些便打点些。而晏家的人缘何如此热衷于折腾陆予钟,也是因着晓得宪德帝对那道批命的忌惮,这才卯足了劲想折磨他的身体,消磨他的意志。

    这世间,她最亏欠的,最不敢面对的,就是这个帮她背负命运折辱的孪生弟弟。之所以执意要在这君临固若金汤的江山里撕出一道血路,亦是为他,能回到属于他的命运轨迹上。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依旧翻涌着难以抑制的不好受,她盼着知道他的近况,又害怕知道他的近况,归根究底,怕的还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像雏鸟在母鸟离巢后从窝里滚落,猎犬寻味逼近,即便是空有一双翅膀,也飞不回头顶安稳的巢穴。只能看着那露出獠牙的巨口,一点点将自己吞噬。

    晏漱太过骄纵了,天之贵女,怕是甚少尝到摔跟头的滋味儿。陆妤知眉眼间一道厉色一闪,拿起案几上架着的狼毫,轻沾点墨,落笔写下回笺。

    短短几句话交代完,想起信末覃川顺带传的话:信阳城情况有变,僵持不下。另起一笺,写上“静待”,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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