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妤知想着自己身上也没带多少银两,再坐下去灌多几壶清水也是胀得慌,于是抖抖衣袖,起身离开。
走出沧海遗珠楼时天色已经较刚来时已经深了许多,苍茫的夜色里只有几颗闪耀的星点缀着,空旷而幽深。长安街此刻才刚刚到它最热闹的时候,放眼望去,小贩吆喝叫卖,酒肆旌旗高挂,青楼红袖招香,最是人间烟火气息聚集之象。
算了算时辰,自己出来得已经够久了,再耽搁下去回府被抓包的几率可就大大增加了,于是不敢再流连平日最爱的街坊间,只快步朝府中赶去。
于府西苑外墙根的一棵橘子树下,陆妤知轻车熟路地翻身上树,脚踏上一丈多高的墙头一蹬,身子轻盈地落在西苑的花圃里。她低头瞥了眼被自己一脚踩死的几株南海牡丹,默念几声阿弥陀佛,教大姐知道了,她不死也会被扒一层皮。
秉持着珍爱生命的念头,她俯下身去扒拉了几下自己的脚印,将小巧的人脚印变成了猫爪子,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起身朝自己的海棠院走去。
刚走到海棠院门口,便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劲。平日自己出门栖梧都是不点灯笼的,若是来了人便直接说自己睡下了,今日这院门口两个明晃晃的大灯笼,看得她心中一阵打鼓,想来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撞上冤家了!
可千万别是大姐可千万别是大姐陆妤知一边在心底默念着,一边朝院子里走去。
一脚踏进院子,便瞧见前头的栖梧慌慌张张地朝她奔来,险些摔了个踉跄。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回府便奔着咱们院子来,奴婢说您睡下了也不走,这会儿就在屋里坐着呢!”栖梧的脸上满是慌乱,急得手脚都不听使唤地胡乱摆着,瞧里头少爷的样子,八成是知道小姐由擅自出府特地来这儿守着人的,这可怎么办?
听见不是于淑来了,陆妤知倒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眉心一跳,于伯言不是去随州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还就往她这里赶,这是怎么回事?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你小姐我顶着,你先去歇着吧。”陆妤知安抚道,步子不停朝屋子里走去。
栖梧心中打着小鼓,脸上的担忧丝毫未减,跟在陆妤知身后走向了屋子。
刚踏进屋子,陆妤知便瞧见了坐在楠木圆桌边上的人儿,紫袍玉带,眉眼俊朗,气质如虹,放在哪儿看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屋里的人听见声响,知道进来了人,也不抬眼,只低头喝着手中的茶水,一言不发。
“大哥你回来啦,去随州这么久我可想死你了!”陆妤知决定先采取怀柔政策,眉开眼笑地朝桌边的人扑了过去。
那人身子一倾,躲开了来势汹汹的熊抱,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发出了响亮的啪一声。
“我可一点儿也没瞧出你想我了呀我的好妹妹。”
陆妤知被他躲开了熊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嗑在桌上。身边的人也是注意到了这点,虽是躲了身子,手肘却是一抬,稳住了她往前扑的身势。
“哪的话呀!你可是我最最最敬仰,最最最喜欢的大哥,你才走不到十天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天天盼着你回来呢!”陆妤知顺着对方拐出来的手肘,厚着脸皮攀了上去,讨好地蹭了蹭。
于伯言显然不吃她这一套,手臂一甩将她拂开了去,一低头看了眼她的脸,原本消减几分的怒火泼了油似的腾腾往上冒。
“你这是什么打扮?还有没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女德女训都白读了吗?真是平日里将你宠惯了,如今越发不服管束了!”
陆妤知心道不好,刚刚进来得急脸衣裳也没换,脸上还挂着易容用的面皮。再说这位大哥就直杵杵地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桌子,她也没办法明目张胆地绕过他进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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