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不不不，感觉不靠谱，林璟深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要不厚着脸皮套近乎？

    呃，好像也不行。林璟深的脾气那么差，自己肯定会被他骂死的！

    鹿璇是真的要捉襟见肘了。

    她实在是没有做好任何以“神灵姝”这个名字去面对林璟深的心理准备！

    正当鹿璇沉默之际，那厢静止的林璟深却倏然开口了。

    那双浅淡的琥珀眸子里积攒了太多鹿璇看不懂的情绪，他清俊的面庞在月光下仿佛蕴藏着深海与咸味苦涩。

    “是你，对么？”

    林璟深的语气很轻，像是疑问句，却也似乎是肯定句。

    他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鹿璇的，而是为了向他自己确认些什么东西，所以他的表情很空洞失神。

    鹿璇的呼吸一瞬间紧蹙起来。

    她哑然失声，心里很清楚林璟深到底在问些什么，可是她就像被扼住了喉咙，嘴唇翕动半晌，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她很清楚，林璟深的意思并不是在问“她是不是鹿璇”，而是在问她的另一个名字。

    “你以为你现在装聋作哑，就能继续隐瞒下去吗？”

    林璟深的身边突然鼓动起了一阵飓风，将房间里高窗下的窗纱扬起，也同时扬起了女生的素色裙摆。

    他向着一动不动的鹿璇急冲而来，那携卷的暴怒之风，就仿佛他此刻惊涛骇浪般的心情。

    “我已经看见了！你的瞬影阵法，你的阴阳寂灭！到了如今，你居然还是不肯承认你就是神灵姝么？”

    林璟深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鹿璇不敢出声。

    在听到林璟深说出她本名的那一刻，她的鼻腔一酸，眼眶突然湿了，有氤氲的水汽挂在眼睑上方。

    “神灵姝，你倒是说话呀！”

    林少主的声音满带愤怒，平日里一直如死水般沉静的他，此刻却像是一头凶猛阴戾的野兽。

    “我”鹿璇的脸色苍白。

    此时距离瞬影阵法冷却结束，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林璟深在狂风震碎的玻璃碎片中疾冲，转瞬便已经立在了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遮住她的影子，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神灵姝，这一年来你到底都去哪了？”

    林璟深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与他对视。

    他低下头来，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在一寸寸缩小，鹿璇逼不得已只能抬头看着他。

    在他每一次说话的时候，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脸颊上。

    “灵姝”

    林璟深的声音喑哑，他的左手紧紧扣在她的肩膀，像是要将指尖嵌进她的血肉。

    直到这一刻，鹿璇才终于看清了月光下他的脸。

    于是她惊然发现：

    他竟然哭了？

    清冷的月光下，少年白净透明的脸颊上，有着两弯明显的泪痕。

    他眼角通红，其实并不是发怒，而是情绪失控所致。

    鹿璇盯着这样的林璟深，突然也觉得喉头哽咽。

    是啊

    林璟深凭什么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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