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缠失明这几日,衣食住行很是不方便,介空照顾了她几日,也甚是觉得恼火,便想了个法子,去百里外的农户请了位手脚勤快的大娘。
大娘名叫徐玉,村里人都叫她徐二姨,听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奴仆,与府中的马夫好上了,这家家主对徐二姨很是厚爱,赏了她些银两做嫁妆,她与那马夫回了村里,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可几年前徐二姨做了寡妇。
徐二姨来的那日,除了她本人,还带了一小孩,那小孩带了一条大黄狗。
那小孩是徐二姨的老来子,喜爱得紧,就算应承了介空来照顾她,也时刻带在身边。
徐二姨一来,她那张嘴便没停下过,东家长西家短,噼里啪啦跟放炮仗似的。
花月缠无聊得紧,也乐意和她唠嗑。
徐二姨的小儿子名叫赵恒卿,说是用几文钱找村里的秀才给取的名字。
恒卿很是喜欢和花月缠待在一块,因为她总会给他几块介空带来的甜糕,作为回报,恒卿会在景樊操练时偷偷的带她躲在一旁,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述景樊的英姿。
而恒卿带来的那条大黄狗,想必是条高冷的狗,除了小黑小白出现时,花月缠便没听它出过声。
徐二姨每隔三日便会带着花月缠去老医那儿换药,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俩倒是摩擦出了不少火花,从起初的礼貌疏远到现在的“老夫帮你把脉”。
可是这却愁煞了恒卿。
“为何老医老是帮阿娘把脉?我阿娘她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顽疾?”
花月缠无奈,幽幽的叹气道:“你阿娘她确实生了顽疾,放宽心,让老医把把脉,立马便药到病除了。”
赵恒卿愣愣的看着花月缠,似懂非懂。
介空得知此事后,专程跑去将老医调笑了一番。
“老医千万要把持住,莫要以身试法,乱了军队的纪律。”
这日花月缠与恒卿在树荫底下席地而坐,悠闲的吃着甜糕,她闲来无事,轻哼起了小曲。
一曲罢了,恒卿听得不过瘾,央求着花月缠再来一曲。
她今日心情不错,再来一曲也无妨。
花月缠摸索着起身,恒卿赶紧上前搀扶。
“月缠姐姐,要去哪儿?”
“小恒卿你听过戏吗?”
恒卿摇了摇头,想起花月缠根本看不见,开口道:“没见过,我随阿娘去镇上瞧见过戏坊的房子,可高可大可好看了,人也多,阿娘说那是有钱的大老爷才能去的地方。”
花月缠轻笑两声,骄傲的道:“那月缠姐姐今日便让你看看那些有钱大老爷也没见过的。”
低身,凝眉,扭腰,掩面,微启红唇,清丽绝伦的歌声自她口中响起。
“一研笔墨为谁候,画一身情入颜容。朱砂秀,钗头钩,蓦然回首”
此时秋阳正好,那树荫底下起舞的女子,翩若惊鸿。
体力当真是大不如从前了,不过一曲她已是大汗淋漓,抬手换了声恒卿,却许久不见他过来搀扶自己。
“恒卿?”
窸窸窣窣一阵,一只小手抓住了她。
“月缠姐姐跳的真好看,恒卿都看得出神了。”恒卿脸色泛红,为自己刚才的出神感到羞愧不已。
花月缠嘻嘻哈哈调笑道:“不过是个小毛头而已。”
坐定后,恒卿有意无意的说道:“月缠姐姐,刚王爷来过了。”
花月缠一口甜糕哽在了喉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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