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叫玉竹,老家在高淳,别看奴婢年纪小,在夫人身边已经伺候五年。”她声音很好听,而且委婉的说明自己并没有在淮阴受过教导。
王芍却在玉竹说出“老家在高淳”的时候,脚下一顿。
就像忘不了大牛村一样,王芍更加忘不掉“高淳”这个地方,那是她彻底放下一个人的节点,也是没办法向外人道的伤疤。王芍苦笑,死心眼是从小到大一直存在的毛病,只怕不是短时间内治愈得了的。
屋子里的说笑声传来,王芍收回思绪,抬脚走了进去。
冯氏和沈观澜正坐在罗汉床上,小桌上摊开十几样首饰,两个人头对着头,一边挑拣一边说话,亲热的像一对久别重逢的亲姐妹。董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见王芍进来就要起身见礼。
王芍连忙走上去扶住,沈观澜也道:“她是做小姑的,你对她甭那么客气,要不回头阿进得责怪她。”
郭家兄弟在王芍面前一直谦卑守礼,别说责怪王芍,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众人听了都呵呵的笑起来,王芍走上前给母亲和冯氏见礼。抬眼的时候目光和冯氏碰了碰,里头的意思不言自明。
冯氏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表示:你放心,你娘这边交给我。
王芍心里这才算安定下来。走过去执了铜壶给冯氏和母亲添茶,然后很自然的坐去了沈观澜身边的椅子上。
冯氏就见沈观澜眼角眉梢都染了喜色似的。心里不禁暗道,这母女俩在外头雷厉风行,一个比一个厉害,她之前还担心两人相处不来,现在看来真是白担心了。
四个女人挑拣了一会儿首饰。冯氏带来的首饰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精品。沈观澜相中了一件红石榴宝石项坠,石榴籽是红宝石做的,石榴上缀着的一片叶子是拿绿松石做的。
红石榴样的首饰最适合给姑娘做嫁妆,冯氏立刻就明白了沈观澜的用意,故意道:“这件就是给你看看,我打算给郭心当嫁妆呢。”
郭心是郭家的老闺女。比王芍小两岁,从小被郭开山带在身边。据说小丫头立志要做第二个王芍,算账的本事比她三个哥哥都强。
沈观澜小心眼的撇了撇嘴:“你闺女的亲事不是连影儿都没有呢吗?杏雨好歹有人惦记着。正好我开春的时候新得了两块儿金刚石,和你换如何?”
冯氏和杏雨都有些意外,没想到沈观澜竟然以这种口气提起长宁伯府的亲事。
冯氏原本还想迂回着试探,这下子就有点绷不住了,凑过去问沈观澜:“莫非,你赞成这门亲?”
沈观澜却一下子激动起来,“好你个冯茗香,罔我当年帮着郭开山给你传了那么多回的信,他们一个两个的瞒着我,连你也这么对我?”
她骤然发难,连名带姓的叫冯氏,还牵扯出了老皇历。冯氏和董氏都惊呆了。
王芍扶额,只觉心都掏空了似的。
冯氏缓过神来之后,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顺势拿手拧了沈观澜胳膊一下,“你去外头打听打听,这事儿满金陵都传遍了,说你仗着是长宁伯府的亲家,公然和官府叫板,还有人说长宁伯府为了帮你出头,已经派人去京城给韩度穿小鞋儿去了……”
王芍愕然,她和郭通都猜到了舆论偏向,却没想到传言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沈观澜丝毫没有当事人的觉悟,揪着冯氏的话不放:“你别蒙我了,你若是听说了外头的传言才过来,进门第一句就得问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你没问,说明你心里早就有谱。”她斜着眼睛,一副甭想让我放过你的模样。
冯氏悻悻然不说话了。
王芍咬了咬唇,低声告罪:“母亲,师娘是在镇江府的时候无意中听说的。”
沈观澜虽然生气,但女儿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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