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王芍回忆起这些的时候,虽心有波澜,却觉不出当时的苦。
后来她一步一步把身边恶奴的罪行揭露人前,外祖母知道真相后自责的大病一场,她从此搬进了外祖母的院子,被她老人家细心的看顾着。直到曾嬷嬷的女儿守寡后投奔而来,将沈园的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外祖母才放心让她另辟院子。
母亲和父亲在有了弟弟之后,也曾打算接她回去,是她心生隔阂排斥了父母,后来她再大一些,从父母的信件里读懂了她们对自己的愧意,还有弟弟稚嫩的笔触写下自己的日常,十日一封,从未间断。
她明白了各人有各人的苦,也淡去了对命运的埋怨。她学会了忘记c宽恕c接纳c理解,在这个过程里她也体会到了,除去她失去的那些种种,其实得到的远比失去的更多更多。
可是当初筑在心门之外的那个壳,却因为太过牢固,始终禁锢着她。她理解了父母,却始终迈不出亲近的那一步,她受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教导养育之恩,却依然没办法全心全意的依赖。
她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智慧,有了别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有的财富,甚至她的一句话能让人从山顶跌进泥淖,有越来越多的人仰仗着她而活。
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像飘零的浮萍,无人可依,看不到彼岸。
往事纷纭,似溺水的感觉,王芍身陷其中。
胸口的灼痛感却越发清晰起来。
看来她真的要死了。
潦草又冤枉。
戏文里说的真没错,男人说的谎话,对女人来说是最要命的。
真是鬼迷了心窍,他才会相信那个霍瘟神。
胸口的灼痛感疼的她难受,人死竟然这么疼吗?
王芍有点透不过气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搁在了她的额头上,厚重温暖,烦躁的心绪莫名变得熨帖踏实。
奇怪,她怎么闻到了一丝清晨露水的味道,偶有小鸟的叫声,有远有近。人死了,还能闻的到听的到??
王芍有点害怕,她曾经听人说起过,没有在父母面前尽过孝的人,魂魄不全,需要游离于人间将世间疾苦尝遍,才得入六道轮回。
难道她连死都不成?
一阵酸楚从心里涌了上来,化成一滴泪从眼角顺了下去。
“王芍。”
像湖水一样清凛沉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王芍整个人重重一颤,牵扯胸口更加剧烈的疼起来,
“疼”声音像从深潭里一窜而出,直冲出了王芍的喉咙。王芍猛的睁开眼,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眼前雾霭褪去,出现霍青冷漠的面孔,以及他正用手抵住她额头的亲密动作。
心情就像往湖里投下一块冰,随着冰块融化,冷意慢慢席卷全身。
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看到这个瘟神?
难道他也死了?
真是活该!
王芍心里莫名的痛快,她抬了抬胳膊企图把他的手挡开,可胸口的撕裂感令她好不容易清晰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像被一团黑雾层层裹住,人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了泥土和草木的味道,风带着凉意拂面而过,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外祖父外祖母去田庄的日子。她看到外祖父穿着简单的布衣,被农户们簇拥着从田里回来,远远的朝她招手。外祖母牵着她的手立在院门口,她扬起头能看到外祖母脸上的一片温柔恬静。空气里到处都是泥土和草木的味道,还有好闻的玉蜀黍的甜味。
王芍缓缓睁开眼睛,晨光斑驳泻下来,影影绰绰的,如梦如幻。
“姐姐,你醒了?”小孩肉乎乎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王芍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小脸。
是那个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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