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你还讲来做什么？！”李瞎子酸酸的说完一句，又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哭得老泪纵横。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茅易盯着李瞎子，淡淡的，却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时，清晨的凉风正席地而起，带动着这农家灶台边缺角的灶王像，忽闪忽闪的，拍打着黢黑的墙壁。

    李瞎子没有说话，看来，他还没有哭够。

    “爷爷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到大荒山救人。他答应人家，务必要完成救人任务。”茅易喃喃说着，抖了抖已经有些破烂的衣服，盯着低头哭泣的李瞎子，淡淡说道。

    李瞎子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旧低声哭泣不语。

    “在这大荒墓中，我们与她，一起经历了很多。虽然，也有救她的时候，但却是她救我的时候居多。”茅易淡淡的说道。此刻，与其说他是在和李瞎子说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所以，我不认为爷爷留给我的任务，是仅仅指这一次。先前，我不太肯定。现在，看到她的种种行迹，我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所谓救人，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救险，而是一次长久的救赎。”

    晨风更重了些，雷连山裹了裹迷彩衣，走回门内，安安静静的坐下。他似乎是有些歉疚，伸手去扶了扶李瞎子。李瞎子挣开了，依旧以手掩着面。只不过，他的啜泣声，已经小了些。

    “李老先生，我知道，你和她有些关系。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茅易皱一皱眉，他注意到，在说出这句话后的时候，李瞎子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然而，李瞎子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在茅雷官庄那一天，如果不是你一时大意，我也绝对赢不了你。昨晚，要不是你两观星象，破了那大荒墓云艮的束缚，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少数几个人愿意帮她的话，你肯定是其中一个。”

    茅易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他长出了口气，俯下身来，恭恭敬敬的去扶李瞎子。这一次，李瞎子并没有再拒绝，而是借着他的手缓缓起身，以长袖缓缓拭泪，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真心想救她？！”李瞎子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珠，认真的盯着茅易说道。

    “是。”茅易看着李瞎子脸上地垄沟般的抬头纹，十分认真的回答道。

    “很难，真的太难了。”李瞎子紧皱双眉，摇头叹气道。此刻，他额上的抬头纹，好像变得更深了。

    “我知道。”茅易听到李瞎子的回答，并没有问到底有多难，而是说，我知道。这是一个坚定的答复，表明的是，他不可置疑c不能动摇的坚决态度。

    李瞎子微微一动，聚敛起因年老而略显涣散的目光，浑浊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光彩来。对于茅易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这一辈子，李瞎子曾经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看似踏实勤恳，实则偷奸耍滑c虎头蛇尾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虽然茅易与藏归妹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但要想知道这些秘密，他必须确保，确保对方是个极其可靠之人。

    “你的生活，很可能会变得很糟，难以想象的糟。”

    “我的生活，还能变得更糟吗？”这一次，茅易苦笑。苦笑之后，竟然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当然，他的这种不屑，当然不是对李瞎子的不屑。这世上，当真有比倒了八辈子血霉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茅家。因为，茅家的血霉，可能已经倒了十八辈子。

    “比如我。就因为当年掺和进了那件事情，我被逐出师门，而且险些成了瞎子。从此，一辈子孤家寡人，手无余财，几乎已经注定落寞到死。再比如你爷爷，他苦心经营，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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