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崔确反驳:“正因庆远军失联,更应慎重,不能草率处决。”
接着又有几位臣子站出来附议。
金銮殿上的昭珽一直没有表态,景修再而道:“我东朝以武立国,还怕他区区几个囚徒不成,崔大人此话畏惧,置帝国威势何地,陛下威信何地。”
崔确淡定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何来畏怯之言,景相公应三思后行。”
景修负气,他很清楚言官的职责,纠察百官不是闹着玩的,没有十足把握,敢和言官叫板,就是欠揍的表现,分分钟下台走人。
昭珽终于开口:“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
白时中沉思方刻,拘谨道:“江太尉刚刚得胜回朝,如果现在仅以皂裘事件定了顺宁候的罪,微臣以为过于突兀,免不了落下是非,再者此事如若传到北狄那边,呼延氏趁此生事,河北难保不会再遭流创。”
平时不显山不落水的白枢密使会在关键时刻站到台臣行列,出乎景修意料。
今日朝会最终结果,暂时分开软禁江寒和吕焕,景修对这个结果甚不如意,又使尽解数准备再言,昭珽搪塞过去,退朝。
他还不死心下午又跑到皇宫里,昭珽多年与他相交,非常清楚景修的执拗性子,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罢休,意料之中宣他觐见。
甫一进殿,他先伏阙上书,太监曹接过奏疏,包括景修在内宰执集团联名者共五人,其中有政事堂小吏一名,看来朝中绝大部分官员都不赞同他,不然也用不着一点芝麻绿豆小官凑数。
昭珽合上折子,命他起来,问道:“文之为何极力反对崔确意见?”
景修修身束立,眼里闪耀着慧黠的光芒,温文道:“吕焕前后两次入狱,崔确对此态度尤为积极,每次所言皆有维护江夏的态势,臣私下调查过崔中丞履历,他早年曾在江夏那边待过几年。”
昭珽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吏部陈有光户籍还是江夏人,文之是否太过于细谨。”
却看景修埋头深蹙着眉头,意犹未尽。
“文之是否还有别的话。”
景修近前低声道:“崔确在江夏流迹几年,有人私里告诉臣他曾加入过当地摩尼教。”
昭珽思虑道:“明教,兹事体大,文之不可道听途说,中了他人离间之意,罔论好坏。”
景修看昭珽意态泛泛,提醒道:“陛下,那崔确如果行的正坐的直,自然不怕这些是非,臣只是担心如果不彻查他,难以心安。”
昭珽拿起了别的奏疏来看,曹全附声:“陛下昨宿因为皇后娘娘的安危,片刻不曾安寝,今日又匆匆上朝,还望大人能体谅圣心,有事明日再议。”
景修向来瞧不上中官,还想再说。
昭珽顺了曹全的话,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曹全如此说,朕也觉得身困体乏,景卿你先退下,有事明日再行商议。”曹全顺手搀着他,就朝黄帐子后走。
景修没辙,只好恭谨退出殿外,一脸小情绪。
江寒和吕焕被分开软禁在皇宫两个小房子里,全程监护,吕焕那边情况还好点,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到底是皮肉伤敷了几天药,又有徐衍日夜细心照料,状态良好,江寒就惨了点,上次硬拔出箭矢,没处理好,加上牢房湿气严重,伤口感染,虽被带到了干净地方,却没能有贴心人侍候,伤势不见好,反倒恶劣,这几天多数都处于昏睡状态。
大国初定,最近又国事繁重,很多时候昭珽都在通宵达旦的工作,连华阳殿那里也很少去了。
这夜,皇后亲手熬了碗薏米粥装进青瓷盅里采蘋掌灯,曹公公正守在门口,远远看见一团移近的灯纱,皇后举止端方近到书房门口,曹全低声行礼。
妧也放低声音道:“陛下这样有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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