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圆子得了百里星台的示意,去厨房要了一盘水果送往柳德音房里去了。
时值柳德音正滴粉搓酥、亸袖垂发地歪在榻上看书,见状递了个眼神给侍玲。
侍玲见了眼珠只一转,便上前笑笑接过果盘,又客气地留圆子吃点心,悄悄打听百里星台准备如何处置那些护卫,并有无和李小仟置气。
圆子心下好笑,便原原本本地将方才众人的话透露了出去,先头还好,可说着说着,圆子学了屠苏那些话之后,直将侍玲燥得满面通红,却又无法反驳,只得眼睁睁地瞅着圆子吃了两块绿豆糕后,憨得若无其事一般地告退离去。
柳德音在一旁也听到了,当下只垂头不语。
“姨娘,你看这事,爷就这样算了?”侍玲涨红的脸儿一时收不起来。
还有半句话她不敢往下说,虽然奶奶不能惹,可爷分明也找不出道理再帮着她们教训那些狗仗人势的侍卫了,这口气如何能忍?!
柳德音心下也有些不快,可更多的,却是隐隐地觉着不安,最近她总感到百里星台哪儿有些不对,可却又找不出丝毫痕迹来。
否则昨儿夜里她必不会出此下策闹这一出,原本那就是为了再令百里星台心存亏欠,对她的怜爱必会更加深浓。
可却没有想到,那个刑莲湖居然如此刁滑,竟然剑走偏锋,只用了一个伶俐的屠苏就将她们拆穿,将百里星台也堵得哑口无言,无计可施。
如此一来,百里星台会不会对她起疑?
“罢了,此事休要再提,星台哥哥一会儿若是问起,我自有说法应对。”
可柳德音回想起以往百里星台对李小仟的厌烦与算计,心下又觉轻松了不少。
侍玲只得偃旗息鼓,却又几欲压不住心中不忿,再一看柳德音胸有成竹、沉静不惊的样子,倒也渐渐安定下来,她家姑娘凡事都素有谋算,她只要相信就是了。
而如筠见此事居然声息全无,隔天过来瞧柳德音试探消息,却在侍玲口中得知事情变得尴尬,那个阻拦她们去寻巡抚护卫的郡主侍卫,最后不过被严厉训斥了一番。
一切的困扰胶着似乎并没有起任何变化。
百里星台与李小仟仍然相对两厌,对柳德音还是深情缱绻,对她也是老样子,照旧宽和清淡。
如筠经此徒劳,深觉无味,便只得强按下这口气,以图后计。
此页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地悄然翻了过去,如同一个极其细小的微澜,风不吹便平了。
这日风静,大船走得慢了些,还未驶至锡城县,夕阳已经西斜,夏花无聊地倚在船头看落日,极目望远,却见几片轻鸥在河面上飞起落下,倒有些意思。
视线随着鸟儿飞舞,发现远处水面飘着一叶小舟,船头无序地微微动来动去地。
可那小舟上一个人影也无,船篙也横着,夏花便觉得奇怪,再探出身子抻着头仔细一瞧,那船边不远处浮着一弯浅青色的纱,倒像是块女子的披帛。
正巧之风过来寻夏花,道李小仟找她有事儿相商,夏花正没个主意,当下便拉住之风指着那小舟直说怪哉。
之风被她的胡乱猜想聒噪得不行,只道:“好吧好吧,我且看看去,你就不用在这大船上直猜到明儿早上了。”
夏花攥起拳头对着之风的背影扬了扬,之风都不屑回眸:“你那粉拳中看不中用。”
“哼,得瑟!这个月的月银你可还想要么?!”夏花傲娇地挑了挑眉。
之风跳入河中,游到那小舟附近,果然是件披帛没错,遂忙潜至水底,不多久便拖上一个女子来。
夏花见河面上多了颗脑袋,当下忙唤了几个媳妇与粗使丫鬟,众人放下绳缆,七手八脚合力将落水的女子与之风拽上大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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