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林小闹头上套着探照灯,拎着铁锹给刚刚挖开的两个长方形深坑填土,泥土成块还沾着粘稠的湿意,他铁锹拍了好几下才使之疏松了些,撒在坑里没那么闷重。
秦帆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一瞬不瞬的,未离开过。
对方依旧显得平凡,可是c那敛聚的气势在暴涨,系统面板的数据也在暴涨,诡异得让秦帆心里发愣。
花了一个小时的功夫,林小闹才堆起两个土堆。
他手脚无力,还是丧着脸擦掉额头上的泪水,旋即咣当一声扔掉铁锹,跪在土堆面前,双手扶地,那蜷缩起来的样子想一块倒扣的木桩。
他的肩膀又在发颤,口腔吸纳空气的声响像是在哭。
秦帆走上去道:“周围没丧尸。”
林小闹哭得恸了,声音响亮得月光都黯淡了不少。
好久,他终于是累了,直接趴在地上,却还保持着跪伏的姿势。
“说实话,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还挺难理解的。”
“不过这铁锹好用,比我的匕首好用多了。”
秦帆拾起地上铁锹,耍了两式,咧开一抹欣喜的笑意道。
“这是我的。”
林小闹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看着秦帆。
秦帆看着他,笑意更浓了。
安葬好了林俊和熊春梅后,秦帆在林小闹家歇息了两天,腹部的内伤终于痊愈,行动不会受到丝毫阻碍。
第二天刚入夜,秦帆很不客气的取了林小闹的象棋,在客厅一个人琢磨,很无聊的游戏,他却玩得津津有味。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随手点了接通。
“少,少爷?”
电话那头传来路怀馨并不确定的话语。
“什么事?”
秦帆目光收回,伸手划开了系统面板,观察基地那边的情况。
消失这几天,基地竟然又来了一批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辨认出秦帆的音色,路怀馨大喜,而后慌忙又道:“少爷,基地人心不稳,您再不回来,恐怕要出事!”
“我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放着等我回去吧。”
秦帆通过系统很快了解基地近来发生的事情,沉吟了片刻才道。
次日,林小闹得知秦帆要走,扛起墙角的铁锹跟在他后面。
货车太过显眼,秦帆见皮卡车还能用,直接溜了进去。
皮卡被损坏得更严重了,四扇玻璃已是剥落,发动机轰鸣声像老牛一眼发喘,缓缓在交错的村道行驶。
他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在村里绕了两圈,最终停在一座祠堂前。
那高有三米的木门死死的关闭着,两扇门上还贴着门神,缝隙间并不透光,密实得很。
“我在这等你!”
秦帆拔出钥匙,轻飘飘的说道。
“十分钟后我没出来,就不用等我了。”
林小闹下车后,拖着铁锹走了八步,随后沉声回答。
秦帆回了句死了不收尸。
林小闹难得哈哈一笑,笑声敛起,人已经越过围墙,跳进祠堂当中。
矮小瘦弱如他,两步就跨过这条天堑。
风郁郁的在吹,吹得祠堂大门的两个大红灯笼在晃拜。
陡的,
里面传来一声惨嚎,随后响起的怒喝声化作尖叫c哭嚷以及低泣,声音中饱含着畏惧与惊疑。
貌似有人在反抗,可却戛然而止。
那铁锹拍击脑袋的声音像拍西瓜一样,伴随骨髓断裂声,此起彼伏。
秦帆听得都头皮在发麻,脊背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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