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太行山里。立着这么一道身影。旁边一个老人。端着一碗青翠而泛着黄色的药。命令“喝了！”口气冷冰冰的有些怨恨，又有些心疼。

    “嗯。”立着的人影轻轻地叮咛了一声。一只手端过陶碗，药很苦。进入嘴里面涩涩的很难喝。没舍得全部咽下。只是一点点嘬着，下颚的肌肉一点点的颤抖着，可口中的苦怎么比得了心中呢？

    “华老。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唉”老人长叹一声。“不论你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就是个郎中。只要你别死了就行。”老人刚刚想要说些发狠地话，又吞咽下去了。

    讲话还是这么伤人。少年的脸映着星光只能看见稍许的轮廓。回忆飘到从前。

    “就这么跳下去了么？怕是很痛吧。若是不幸还活着。四肢尽折，筋骨皆断。怕是还要受一次罪吧。”小小的孩子眼眸很是明亮。天真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狡黠。“师傅尸骨未寒，师兄命在旦夕，大秦四面受敌，韩魏交击，匈奴南下，羌族闭关，先生以为随师傅而去就足够了么？”

    中年男子冷冷没有讲话。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左手中是一道寒芒。不管这个孩子背后势力是谁。对天下形式洞若观火。若不为秦国所用，今天就必不会留下他性命。

    孩子究竟还只是孩子。眼睛往后一瞅。一下子出卖了林后的人。不过没有人出来。竹林中依旧是洒洒地风声。男子眼神更加冰冷了。杀意浓厚。

    “先生！”孩子提高声音，有些颤抖。“不知先生师傅临终前对先生的寄托是什么！请先生三思！”孩子肩膀有些微微发抖。惧怕，惧怕后是铤而走险的勇毅。

    男子脸上漏过一丝欣赏。若是年轻时候自己怕是真得要热血沸腾的留了下来了。可现在呢。自己已经老了。况且，剑客，右手没有知觉的剑客！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活着也是像猪猡一样。自己还怎么面对师兄。怎么再去完成师命！生当如夏花之绚烂。下辈子再守着你吧师兄，再见了！

    “现在先生再向后迈出一步，白将军就真得要和先生携伴黄泉路了。白将军虽是运筹帷幄，决策万里。可大秦不是白起的家啊。先生难道忘记尊师魏冉怎么去世的了么？功高盖主，秦王现在怎么能放过你师兄！白将军这次有去无回！战败，为国捐躯，身死疆场！战胜，白缟尺素，悬梁自缢啊！”

    中年男子左手中的匕首终于出手了。鬼魅般的身影轻轻一飘就来到孩童面前。冷冰冰的玄铁挨着孩子脖颈的皮肤。表皮划破，殷红的血丝丝丝缕缕的渗出。

    有些凉凉的痛。孩子闭上眼没有停下来“先生知道白将军的脾气。乖张乖离，不懂得收敛。朝堂之上和范雎积怨已久。他若是稍微在秦公面前搬弄是非。白将军再恃才傲物，对主不尊。秦公怎不生疑？谋逆之罪，可诛九族。先生现在杀小子事小，白将军诛族事大啊。小子命在先生手中，顷刻可取。只是师门三人相继而去，灭门之罪，魏将军虽在九泉之下，怕是死不瞑目吧！”

    男子犹豫了一些。匕首收入腰间。“带我去找你背后的人。”狐疑地看着竹林深处，皱着眉头。

    “小子身后无人”还没讲完，刷得一声匕首再次刺在上一次的伤口之上。左手微微抖着。眼中更是寒冬。

    “先生”，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孩子。心跳又猛地跳得很快。一下子没有吸上来气。脸色通红通红的。

    “你敢骗我？”中年男子像是一头野兽。肌肉紧绷着。警惕地望着竹林后“此子今日必死！”这么多年了耍自己的人今天终于出现了。

    “先生以为白将军手握重兵。普天之下，谁还有势力去救白将军。要救白将军只不过需要一句话而已。”孩子镇定了下来。还有希望。谋士最重要的就是镇定。比敌人更镇定的镇定。生死度外。天下手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