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并不是方仪，但不知为何，她举手投足的动作和说话间的口吻c神情都与方仪很像。缨络始终盯着她，完全没有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慢慢感受慢慢回忆，思绪一直停留在与方仪相依为命的那五年时光里。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方仪其实教了她许多的东西，只是那时她被保护在姑姑的羽翼之下，并没有所用之处。如今想来，那些道理c规矩以及为人的尺度和原则，都可成为她一生受用的完美规章，她自然而然将它们全部整理归纳，深藏于心。

    话都讲完，仍然等不到任何回应的贞娘诧异的放下手中茶杯，凝目看向对面的小丫头，柔声笑问，“姑娘，你觉得怎样？”

    “啊？”缨络微怔，思绪被拉回现实后连忙笑问，“什么怎么样？”

    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耳边的发丝，贞娘无奈的说，“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带着十几个丫头要如何生活下去？就算你们不在帝都生存，其它地方不是干旱就是水患，偏远些的地方还不时会有蛮夷滋扰，生命都得不到保障。我看还是接受我的意见，我保证你将来不会后悔。”

    她抚头发的动作又和方仪的惯性动作完全吻合，刹那之间，缨络似乎明白她的身份，心中浮起深深的疑惑。但她并未明言，只是垂目假装思索。

    贞娘的提议很好，由她负责十多名女子的训练，她自称在京都的大户人家做过很多年，琴棋书画，音律茶艺皆有涉猎，若由她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定能将这些丫头训练成材，再为她们量身打造，不难在这个销金窟的帝都里闯出名堂，起码在生活上绰绰有余。

    缨络简直觉得贞娘是上天特意为她送来的活宝贝，是为她解决眼下难关的贵客，但她从前接受过方仪的教导，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贞娘与她非亲非故，还夜半三更主动上门向她提出这样适宜的建议，明显是有问题的。

    但她并未在脸上表现出任何的猜忌，因为姑姑说过要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外人看出自己的心理或情绪，否则很容易失了先机。所以，她再抬头时笑的丝毫不见异常，只漫声道，“贞娘的建议很好，只不过，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贞娘一愣，似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如此洞愁世情人心，不由笑道，“我并不吃亏，训练期间我可以不收酬劳，但将来姑娘们成材之后，我希望能够分得她们赚取的部分酬劳，你意下如何？”

    若是为利益而来，缨络倒不用担心，但她觉得对方的目的似乎并不如此单纯，便深深凝望她半晌。

    察觉她的质疑与探询，贞娘含笑得体的回望着她，从她的眼眸中，缨络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能假意答应考虑几日再做答复，贞娘倒也没有表示不满，稍坐片刻才告辞离开。

    “你将门锁好，不用等我回来。”等贞娘出门之后，缨络才悄声对红枫嘱咐，然后纵身潜入门外的夜色当中，猫一般跟在贞娘身后。

    缨络的轻功很是不错，一路跟随完全没有引起贞娘的注意，直到她进入距离自己的院子不到五百米的另一间民舍之后，她才诧异的四下打量，确定贞娘的真正主子可能就在里面后纵身跃入两米多高的院墙之内。

    如同灵燕翻飞的缨络很快寻到主院的书房，她听见屋中传来贞娘的声音，“那丫头年纪虽小，行事却很谨慎，不但询问奴婢的真实目的，似乎还不太相信奴婢只是为了利益而来，恐怕很难对付。”

    果然另有目的！缨络的心微微一沉，迅疾掠过空置的天井潜伏到窗户下面，用力贴着墙壁使自己蜷缩在黑暗之中，外人难以察觉。

    屋内，短暂的沉默后，传出个少年的声音，“她果然不错。”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难听，粗重嘶哑，刹那便让缨络想起他的身份，震惊之余难免想起那日在岐山行宫，那个躲在她房间的房梁上，不知意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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